第44节(2/2)

陈妃也跪在那神色惶恐,“都是臣妾错信那狗奴才的话,险些错怪了兰婕妤,皇上要降罪便?降罪臣妾,与皇后娘娘绝无关系。”

众人相视一眼,立马也全?都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嫔妾知晓此事乃是昕文心怀不轨,与皇后娘娘定然?无关,嫔妾与陈妃娘娘素日交好,她又?怎么会构害嫔妾,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姐姐。”沈榆忧心忡忡道。

男人朝她投去视线,女子面上只有恳切,只是眉眼间还有郁郁之色,似乎还在因被亲信背叛而感到伤怀。

“皇后为人,朕自然?放心。”

他?神色冷淡,“外头那个是何人?”

李长禄反应过来连忙道:“那是王贵人。”

“王贵人平日多番侮辱兰婕妤,口?口?声声奴才就是奴才,低贱之人不配与她平起平坐,兰婕妤老实?平时?都忍着,可?今日王贵人在皇后娘娘面前也多番出?言不逊,皇后娘娘才下令杖责二十,跪在那反省两个时?辰。”吴婕妤见缝插针赶紧出?声。

霍荀眉间微蹙,“降更衣,去颐华宫外头跪着。”

话落,他?便?略过一众跪地的人,径直迈出?了大殿。

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又?神色莫测的看?向沈榆的方向,皇上……皇上这是在为兰婕妤出?头?

往常她们?对绪妃也诸多不满,皇上也是知道的,可?也没见皇上为之处置过谁,如今为了一个宫女出?身的奴才,就要将王贵人贬为更衣,这更衣可?是最低的位份,还不如采女,皇上就那么心疼自己的新欢吗?

陈妃眼神诸多变化,突然?满脸歉意的走上前,“先前都是本宫错信了那奴才,还望妹妹莫要见怪。”

沈榆谦逊的低下头,“嫔妾岂敢怪罪陈妃娘娘,此事都是嫔妾管教不力的罪责,娘娘不怪罪嫔妾已然?是不易。”

“妹妹说的什么话,这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那奴才会如此狼性狗肺污蔑主子!”陈妃亲热的拉住她手,好似先前的剑拔弩张都是假象。

四目相对,沈榆神色认真?,“污蔑嫔妾不要紧,构陷娘娘实?在是胆大包天,幸好皇上没有怪罪姐姐,不然?嫔妾真?的要难辞其咎。”

陈妃认同的点点头,目光不自觉瞟向贤妃的方向,指甲顿时?掐进?手帕。

“今日之事本宫不想再听见任何风言风语,你们?自己也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要听风就是雨!”皇后拂袖而去。

见此,众人也都屈身行礼,“臣妾知罪。”

这皇后都走了,殿内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只是看?沈榆的眼神略有不同,谁知道皇上今日前来是处置德妃,还是给这兰婕妤撑腰的。

本以为掰倒了德妃能松口?气,谁能想到这不省心的还在后头,德妃都倒了,对方却毫发无损还圣宠更加,可?见平日里的唯唯诺诺都是装出?来的,难怪能在德妃那种人手底下混出?了头,这份手段心智实?在是不能小觑。

“妹妹留步!”

沈榆刚出?了长春宫,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喊,不多时?只见赵淑容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我这嘴妹妹也知道,向来口?无遮拦,如若平日有得罪妹妹的地方,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今日先给你赔个不是。”赵淑容满脸歉意。

一旁的吴婕妤轻笑一声,“赵淑容也知道祸从口?出?,兰婕妤老实?自然?不放心上,可?旁人就不知道了,”

见此,赵淑容有些尴尬,可?还是把姿态放低,“那改日我亲自给妹妹奉茶认错。”

沈榆淡淡一笑,语气温和,“嫔妾自幼喜欢与直爽之人打交道,姐姐性子正和嫔妾心意。”

听到这,纵然?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赵淑容多少也松了口?气,后背已然?冒出?一片冷汗,王贵人的下场历历在目,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该清楚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这德妃都倒了,对方还能安然?无恙饱受圣宠,可?见平时?都是她们?小看?了此人,没点斤两哪能有这个本事。

“那我改日再寻妹妹赏花。”她干笑着扶着宫女立马往另一头走去,脚步多少有些不自然?。

“被咬了一回还不长记性,总有她长记性的时?候。”吴婕妤冷眼一抬。

待到远离长春宫,她望着这蔚蓝的天际,免不得感慨一番,“总算是乌云散去得以见天日,只是这德妃未必会轻易自裁,皇后娘娘可?从来不干得罪人的事,不知又?会推给谁来干。”

“那是皇后娘娘的事,与你我有何干系。”沈榆停下脚步,微微颔首,“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吴婕妤了然?的拍拍她手,自然?什么都懂,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放谁身上都气不过,不过今日这局面换作旁人都得惹一身腥,可?见她这兰妹妹有多不简单,就连陈妃也险些栽了跟头。

沈榆心情很平静,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尤其是人心,换作旁人也许懒得理会,好歹利用?过昕文一回,她还是愿意给对方一个痛快。

有些路第二回 自然?也就经车熟路,再次来到典狱,门口?的守卫好似认得她,当即点头哈腰的开了门。

无须这兰婕妤多言,狱卒就门清的领着她去了一间囚室,近日这典狱人满为患,宫里头发生的事他?们?如何能不知道,自然?也就知道这兰婕妤如何盛宠不衰一枝独秀。

来到狱中最里头一间屋子,狱卒往四周看?了眼,“皇后娘娘下旨处以极刑,但也没有说何时?,您想待多久都可?以,若是气不过自己动手,奴才们?也全?当没瞧见。”

谁不知道里头那个是兰婕妤身边的宫女,奈何是个吃里扒外的货,有个如此前程远大的主子都不知道好好珍惜,眼下得了这个下场又?能怨谁。

“劳烦大人了。”听竹顺势递过一个钱袋。

沉甸甸的份量令狱卒眼神一亮,果然?这宠妃就是比旁人出?手大方。

“奴才就在外头等着,有事您吩咐一声。”他?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地面依旧潮湿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异味,周遭还夹杂着其他?牢房传来的痛嚎。

听竹上前打开牢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榆径直迈入其中,丝毫不介意地面的污渍是否染脏素净的裙摆。

女子正被铁链绑在铁架上,面前是烧红的木炭,一把铁钳烧的通红,依稀冒着火星。

察觉到来人,昕文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容,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哭笑起来。

听竹搬来一条椅子让沈榆坐下,继而又?面露失望之色看?着昕文,“为何?主子已经让你出?宫,你还有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