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疯狂点着头,哆哆嗦嗦跪在那面白如纸,“那日有人寻到奴才二人,说是要带着家什入宫,平日里也会有些侍卫从宫外偷运些酒水,故而奴才们也未多想,便趁着每月采买的功夫将那两箱子东西藏在柑橘里,浑水摸鱼给?带入了宫,但是奴才们是真不知道那箱子里有什么,倘若奴才们知道是这些东西,便是给?奴才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呀!”
“寻你们的人是谁?”文妃问道。
两人相视一眼,支支吾吾的说道:“是看?守……南门的左华,平日里奴才们时常出入宫,与他也有几分熟络,所以也不曾多心他会带什么进宫,只以为他是酒瘾犯了,毕竟御林军每月才轮换一次岗,整整一月都只能待在外城。”
“左华乃是全将军门下参将的远方亲戚,当初也是凭借这层关系进入的御林军营,不然以他的体格以及身手绝对无法通过?筛选,倘若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可这所有人证都指向全贵人,难道这都是巧合吗?”佟妃直直的看?向全贵人。
其他人亦是神色怪异,佟妃所言不无道理?,这宫里哪来?的那么多巧合,一次还是意外,两次三次那肯定是有意为之?,况且全贵人与兰昭仪积怨已深,也有充分的谋害动机。
“只是一些摸不着头脑的关系,难道就能说明此事是嫔妾所为?”
全贵人冷笑一声,“谁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构害嫔妾,就如同上回有人污蔑兰昭仪与侍卫有染一样,一个侍卫的话就能算铁证?”
旁人都眼神微变,也不知道她是不知死?活还是什么,皇上宠爱兰昭仪是大势所趋,撞了一回南墙还不够,非要撞第二回 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才行。
沈榆坐在那也不出声,好似对于其中之?事也是刚刚得知。
“那侍卫于几日前便自裁在屋里,若非做贼心虚,好端端的为何抹了脖子,难不成?是活腻歪了?”
佟妃眉头一皱,“你若不认也无妨,那就按照规矩走一遭,将你身边的宫女都关进典狱问问,倘若问不出什么,那就说明此事真的与你无关,届时皇后娘娘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闻言,全贵人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那,只是语气加重,“屈打成?招出来?的话能当什么证据?”
“全贵人也知屈打成?招当不了证据,德妃伏罪时,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要审问毓宁宫所有宫女的,怎么如今就变成?屈打成?招了?”吴婕妤淡淡道。
面对诸多指认,当事人依旧不慌不忙的端过?旁边的茶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娘们既然疑心嫔妾,那么无论嫔妾怎么自证也无用。”
茶水溅至手腕,她好似感觉不到痛感,依旧面无表情抿了口茶。
佟妃目光一转,落在她身边的宫女身上,“将桃惜关入典狱,就由她先审起,竟然有人敢在太后灵前作祟,简直是不知死?活!”
后者一直低着头,眼看?着两个御林军朝自己走来?,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忙扯着全贵人裙摆,整个人都在发抖,“主子救我!”
全贵人眉头一皱,踢了她一脚,“慌什么慌!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挨几道刑罚而已,有什么受不住的!”
猛地被踢倒在地,桃惜此刻已经彻底吓白了脸,她去?过?典狱一次,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人进去?不死?也残废,哪里有好好出来?的。
随着双臂被御林军拽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两人,跪着爬至殿前痛哭流涕的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什么都招!那东西的确是奴婢让人运进来?的!”
怨恨
“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全?贵人骤然起身拿起一杯滚烫的茶盏狠狠砸去。
猛地?躲避不及被茶水溅了满身,桃惜却也只?能在那痛哭流涕的求饶,她宁愿要个痛快, 也不要进?典狱那种地?方?。
“放肆!”
皇后目光如炬, “看来上回的杖责还未让你长?长?记性!”
深吸一口气,全?贵人只?得屈身行?礼, 不情不愿的道:“嫔妾失仪, 还望娘娘恕罪。”
“你的罪恐怕不仅仅是失仪。”佟妃目光一转, “桃惜, 还不将你做过的事如实托出,若不然就去试试典狱一百零八道刑罚。”
听到这话,当事人颤颤巍巍的跪在那, 也不敢去看自?家主子,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起来, “奴婢知错!奴婢罪该万死!主子让奴婢去联系左华,令他将宫外的香烛运送进?来,左华一直以来都在为将军效力,办这点?事自?然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 其他人顿时议论纷纷,似乎没想到此事还真是全?贵人所为, 本以为她这段时日安分守己也算长?了记性, 谁知道竟然还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太后灵前作祟,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恐怕还会牵扯到已经被革职的全?将军。
如此得不偿失的事, 也不知她在图什么。
“那香烛又是怎么回事?”佟妃追问?道。
说?到这,桃惜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死定了, 只?能跪着上前,“皇后娘娘,奴婢什么都说?,可是奴婢父母还在将军府中做事,奴婢罪该万死怎么样?都不要紧,可是奴婢父母是无辜的,还请皇后娘娘给奴婢父母一条生?路。”
说?罢,便一个又一个在地?上磕着响头,片刻间,额前就已经鲜血淋漓。
全?贵人死死的瞪着她,五指紧紧抓着椅背。
“你放心,你的父母自?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佟妃正声道。
此事已然惊动?了皇上,那全?将军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杀人灭口一事。
听到这话,桃惜像是彻底松了口气,便哭泣不止的坦白起来,“那香烛是早就制好的,奴婢也不知从何而来,只?是主子如此吩咐,奴婢才这样?传达下去。”
“主子说?兰昭仪虚伪做作,纵然怀有身孕,肯定也会每日去太后灵前跪上那么一回,只?要她时常去闻那么一会,就肯定会滑胎,纵然无法滑胎,也肯定会胎象不稳,导致胎儿孱弱,以后还不知道生?不生?的下来。”一边说?着,她也不敢去看沈榆,反而声音越来越小。
倒是旁人都忍不住看了眼沈榆,一边忍不住唾弃这奴才贪生?怕死,犹记得那花榕可是死也没有供出德妃,再?看这个奴才,还没进?典狱就吓破了胆,也不知道全?贵人怎么养的人。
沈榆眉心微蹙,面露失望,“臣妾自?问?未做任何对不起全?贵人一事,甚至一句重话也不曾言,不知全?贵人为何如此狠心,竟要如此痛下杀手。”
佟妃目光锐利的看向全?贵人,“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后娘娘念你祖上功绩,容你一再?目无尊卑,可你却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如今竟然敢在太后灵前谋害皇嗣,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皇后娘娘?”
全?贵人突然冷笑一声,起身一步步上前,目露讽刺的瞪着上首的人,“皇后娘娘还记得您父亲与嫔妾家中乃是世交?可您却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为了讨好皇上,不惜将嫔妾杖责二十,嫔妾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颜面丢尽,这就是皇后娘娘的宽待?”
话落,目光转至沈榆方?向,眼神瞬间变得憎恨厌恶,“你不过是一个狗奴才,一朝得了势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来人,拿下!”佟妃一掌拍在桌上。
两个御林军立即拽住全?贵人双臂,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最后不知被谁踢了一脚,猛地?跪倒在地?,依旧死死的瞪着沈榆的方?向。
大?殿十分寂静,众人都是心思各异,一时间也不敢在添油加醋,甚至未曾想到全?贵人竟然会因此憎恨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