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眉头紧蹙,“臣妾开?罪的人不在少数,有今日之祸亦不奇怪。”
也不早,只是在几日前听到的,王嬷嬷想?要扼制但是被她阻止了,让流言愈演愈烈多好,也能看看这背后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在暗中窥伺,这一波炸了出来,也免得她今后一个个来揪。
鬼神之说可?以?杀人,同样的,也可?以?造神,权看如何利用罢了。
“妹妹先莫要忧心,若是气着自个反倒不划算。”佟妃立即安慰起来,“如今只是在朝中流传,尚且还有挽救的余地,可?若是任其流传到民间,到时候才是大?祸。”
“太后薨逝那是因为旧疾复发,天灾不断那也不是头一回?如此,这些岂能怪在妹妹身上,公?道自在人心,本宫与佟妃都是站在妹妹这头的,只要妹妹需要,本宫亦可?让父亲替妹妹说一句公?道话,也免得让那些心怀鬼胎之辈胡说八道。”文妃满脸严谨。
女?子眼眶一红,好似难以?抑制心里头的委屈,不由拿起手帕拭泪,声音哽咽,“两位姐姐待臣妾如此情深义重,让臣妾何以?为报。”
佟妃起身轻抚着她背,“妹妹这是说什么话,这宫里生?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可?越是这样,就越要让那些歹毒之辈居心落空,宫里头也就只有几个子嗣,咱们自己若都分崩离析了,岂不是反倒中了那些人的下怀。”
好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女?子点点头,面上有些犹疑,“那依两位姐姐所见,这时臣妾该如何做?”
佟妃和文妃相视一眼,后者压低声音,“妹妹如今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稳住皇上就好,皇上疼爱妹妹,爱屋及乌肯定也不会让这种流言继续流传下去。”
说到这,佟妃意味深长的道:“只是人心隔肚皮,妹妹要小心吴婕妤才是,今日她父亲亦在朝中揣测妹妹腹中是否乃不祥之兆,若说此事吴婕妤一概不知怕是不可?能,妹妹还是当心些为好。”
触怒
“可臣妾与?吴婕妤从未有过不?睦, 她为何要这样做?”沈榆面上有些难以置信。
佟妃叹口气,意?味深长的看向她隆起的腹部,“妹妹怀着龙裔, 这便是最大的罪过, 她得了二皇子抚育之权,自然也就不?像以往那么与?世无争, 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宫里头就那么两个皇子, 虽说今后还未可知, 但今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自然是能除掉一个对手就除掉一个的好,亦能给?二皇子扫清障碍,那吴婕妤的心思向来?深的很。
“难怪……”沈榆苦笑一声, 也不?再多言, 只是慢慢给?两人?倒了杯茶。
谁摊上这种事都会?心烦意?乱, 好似知道?她如今心绪揉杂,佟妃两人?也没有再危言耸听说一些糟心的事,宽慰了几?句,让她莫要太忧心, 万事以龙裔要紧。
沈榆自然是点头称是,好像此刻已经有些心事重?重?, 见此, 佟妃两人?便也各自离去?。
出了颐华宫,外头依旧下着小雨,各自由宫人?乘伞坐上轿撵, 望了望着春雨绵绵的天?, 文妃神色有些复杂,这些事她从来?不?爱掺和, 也懒得掺和,可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儿想想。
她可以不?在乎身外物,但是女儿今后势必要出嫁,皇上心思还未可知,如今卖对方一个人?情,今后对方亦能替她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能挑个好额驸,那这已经是她毕生所求。
“这吴婕妤也是大架势,往日在德妃手底下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她还有这等本事。”佟妃拂了扶鬓边流苏,不?知为谁感叹,“没有家?世的妃嫔,在宫里总是这样步步维艰。”
倘若换作德妃在时?,看吴婕妤哪敢说一个字,说到底还是觉得如今有了二皇子这个筹码,也就不?需要再依靠旁人?,干脆过河拆桥清除障碍,只是对方忘了一点,如今的兰昭仪哪里还是曾经的兰选侍,皇上的心在哪里公道?就在哪里。
“再显赫的家?世也抵不?过皇上一人?的心思,还是她糊涂了。”文妃叹口气,继而乘着轿撵远去?。
细雨打湿窗台,沈榆坐在软榻前一边翻着书,听竹则在一旁收着茶具,语气难免透着揣测。
“主子觉得佟妃娘娘当真没有替大皇子夺位之心?”
随手翻过一页,沈榆头也未抬,“凡事哪有绝对,审时?度势才能走的长远。”
有人?争就放手,没人?争就争一把,谁不?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但也要看清现状,至少佟妃如今还没有乱了心智。
佟妃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若是大皇子聪慧过人?,那无论如何也会?替孩子争一把,倘若不?是那块料,自然而然也就歇了所有心思,安安心心给?大皇子博个亲王当当。
其实她们靠拢自己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没有家?世,必须依靠她们的帮忙,大家?亦能互惠互利,但如果靠近贵妃,说不?定随时?都会?被卸磨杀驴。
一个人?只手遮天?只会?惹来?无数忌惮,大家?相互合作,和和美美,彼此相安无事,皇后也轻松,但前提是要将那些不?确定因?素除去?,不?然这份安定随时?都会?被打破,但佟妃她们不?敢动手,所以也只是多番明里暗里告诉她其中危害。
也不?急,总有让她们冲的时?候。
但有些人?势必要先解决,蝎子尾巴的针虽不?起眼,可却是会?要人?命,这种隐患没有必要留着。
这场雨下到申时?才停,霍荀是酉时?来?的,一般这个时?辰都是要留下陪她用晚膳,然后再回清心殿处理公务。
随着屋外的通报声响起,她刚扶着肚子走下软榻,男人?就已经迈进了内殿,顺势扶住了她胳膊,声音醇厚,“朕说过,今后无须多礼,这是命令不?可违。”
闻言,沈榆面露几?分无奈,“皇上的话臣妾岂敢违抗。”
“雨天?路滑尽量少出门,朕得空就会?来?看你。”
男人?眉眼温和,意?从心起,“朕想了个字,你看看。”
许是早就得到了吩咐,李长禄没多久就端来?了笔墨纸砚,还都是研好的墨。
执笔时?看见软榻内侧里的虎头帽,霍荀顺势拿过来?打量几?眼,却发觉尺寸好似不?对,幼儿的头围不?会?如此大。
沈榆将针线都放进篮子里,颇为感慨,“臣妾早日去?了一趟宣宁宫,见二皇子还在因?思念陈妃娘娘而哭闹不?止,不?免心生怜惜,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了母妃,自然是整日哭闹,不?知为何就想着给?二皇子绣一顶帽子,全当臣妾的心意?,毕竟……陈妃娘娘多多少少也是因?臣妾的缘故才意?外死在火中。”
霍荀眼帘微垂,声音低沉,“陈妃是意?外身亡,与?你无关,亦无须多想。”
沉默半响,似也生了些恻隐之心,霍荀看向李长禄,“去?把二皇子接来?。”
后者怔了下,继而连忙点头,“奴才这就去?。”
纵然朝中流言蜚语,但霍荀依旧只字未提,只是提笔在纸上落下几?字。
如上回的各种不?满不?同,这回他好似颇为中意?,眼角眉梢间都是认真。
沈榆嘴角抿着一个弧度,拿起那张纸看了眼,上面只有两个字,屿,沅。
一男一女好似都不?错,没有什么特别扎眼的含义,的确不?会?让人?瞩目。
霍屿,他是希望孩子能像孤屿一样,纵然海浪四起,亦能在危险中屹立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