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想说什么,突然闷哼一声,床幔之内只剩下各种细碎的?呢喃娇吟。
月色稀薄,天边的?星辰也寥寥无几,听竹候在?殿外莫名的?松了口气,若真因为那事让皇上疑心主子,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主子这一把赌的?的?确太大,可好在?赌赢了。
直到次日卯时,天边朝阳已经冒出头,李长禄看着禁闭的?房门?,又是提心吊胆的?过去敲门?,“皇上,该早朝了。”
皇上很久没有起的?这么晚了,上一回也是在?兰贵妃这,但是如今皇上和兰贵妃刚刚和好,难免如胶似漆。
不过皇上已经久久未曾让人侍寝,也不知道是因为兰贵妃,还是因为这一批新人都没有合心意的?。
随着屋里?亮起微光,李长禄也立即招招手让宫人们进去伺候。
纵然疲倦不堪,可沈榆还是打起精神伺候男人更衣,老板面前当然要时刻兢兢业业。
不过对方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待会还要去上朝,更何况还要面对那一桩桩烦心事,肯定就更烦了。
“好好歇息,今日无须去给皇后请安了。”霍荀摸摸她脑袋,但视线却?投向李长禄。
后者立即点头,“奴才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
沈榆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睡眼?惺忪的?屈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目送着男人逐渐消失的?身影,她只能昏昏沉沉的?继续躺回床上睡觉,不去就不去,她本来也就没打算去,身体?才是本钱,撑不住的?时候也没必要强撑,反正在?那些人眼?里?自?己已经是蛊惑圣心,多加一条少加一条都是一样。
一觉直接睡到午时,沈榆才起来用了膳,可依旧乏累疲倦,伺候人这种事也十分消耗体?力,思索再三她还是没有喝避子汤,是药三分毒,难免对身体?不好。
谁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不过今天不在?排卵期,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果真的?怀了,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毕竟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今天没有看账本,她只逗了会孩子,就更衣去了寿康宫。
太后纵然薨逝,但玉淑仪并没有从里?头迁出来,大抵是觉得?这样能离太后近一点,人往往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好歹收了太后这么一份大礼,她肯定要言而有信,既然玉淑仪处理不好,那也只能她来处理。
随着轿撵停在?寿康宫外,她迈步往里?头走去,玉淑仪住在?东殿,几个宫女太监正躲在?外头,颇为忌讳的?往里?头张望。
“可别真是鼠疫,真是晦气,我看二皇子就是个扫把星,谁养谁倒霉,克死了生母不说,就连吴婕妤也被?幽禁了,也就只有主子当个宝一样哄着,可别哪一天也出事了。”宫女嘀嘀咕咕的?压低声音。
“太后娘娘在?时就不受宠,如今太后娘娘不在?了,皇上哪里?还记得?寿康宫还住着一个人,我看还是换条出路为好,免得?也被?二皇子给克死了。”
听竹眉头一皱,“放肆!”
听到声音,几个宫女太监突然转过身,当看到来人时,吓得?心头一跳,忙不迭跪倒在?地,“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沈榆淡淡的?扫过几人一眼?,径直迈入院子,声音平静,“杖毙。”
几个宫人吓得?脸色煞白,还不等求饶,就被?抬轿的?太监给拖了下去,声音还远远传来。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
听竹看向一个太监,“拖到显眼?的?地方再打死。”
暗害
进入庭院之中, 外头正堆积着一些家什,乱糟糟的摆放在一起,有一些看起来还是新的, 几个宫人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眼尖的宫女像是看到了什么, 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奴婢叩见贵妃娘娘!”
其他人都是身?子一颤, 转身?之际果真瞧见一道迤逦的裙摆, 顿时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
听竹上?前看了几眼地上?的东西, “怎么回事?”
一个小太监跪在那?也不敢抬头,颤颤巍巍的道:“二皇子红疹退了又长,太医说?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主子让奴才们把里里外外的东西都给换了, 可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一样, 如今尚宫局那?边都不愿意再拨给咱们东西了。”
“只不过皇后?娘娘说?要把宫中清扫干净,避免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主子让奴才们把这些都烧了,免得真的……是那?个, 到时候感染了别的宫,那?就?真是不堪设想。”
如今人人都道二皇子得的是鼠疫, 纷纷避之不及, 要不是没办法,他们也都不敢靠近二皇子,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会来此处!
沈榆没有说?话, 径直进入内殿, 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只见玉淑仪正坐在床边, 端着药碗呵哄着二皇子喝药,一段时间不见,对?方清瘦了不少,看起来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在带孩子。
“贵妃娘娘……”
宫女看见来人也是脸色一变,继而赶紧跪下行礼。
玉淑仪扭过头,当?看见来人时眼神?微变,又立即放下药碗屈身?行礼,“嫔妾叩见贵妃娘娘。”
沈榆上?前拉住她手?,眉间微蹙,“你我之间何须讲这些虚的。”
玉淑仪则立马挣开?她手?,神?色严谨的退后?两步,“娘娘还是快些出去为好。”
宫女也赶紧道:“是啊,贵妃娘娘还是赶紧离开?这,可莫沾染了病气。”
虽然太医说?二皇子不是鼠疫,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真的是这个,那?要是再感染给贵妃娘娘,到时候就?真的是主子的罪过了。
沈榆并未避讳,在两人惊慌的眼神?中拉起二皇子的胳膊,后?者还发着高热,此刻烧的迷迷糊糊谁也认不清,一张小脸通红。
而细小的胳膊上?布满大片红疹,看着的确瘆人。
“主子……”听竹也欲言又止。
“太医是哪个?”她看向玉淑仪。
后?者面上?一片担忧,不假思索的道:“刘太医和?杨院判。”
她自然知道不能?轻信任何人,好在杨院判没有架子,也愿意时常来这里一趟。
沈榆端起药碗闻了闻,又看了眼四周摆设,能?换的基本都换了新的,不能?换的也都是些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