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人,五年前,她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佛子心头忽而泛起了一丝异样涟漪。
他?微微垂眸,暗念静心咒。
台下的情况已经一片纷乱,不?少人从?熟人口中探听到了完整八卦,唏嘘的同时,也生出?了同样的疑惑。
为?什么谢挽幽要这么说?
难道?她在修真界五年的销声匿迹,其实是跟魏满洲有关?
五年前,魏满洲从?玄沧剑宗带走了渡玄剑尊的小徒弟,当时在修真界内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对谢挽幽这种堪称疯狂的恋爱脑行为?嗤之?以鼻,少有人关注谢挽幽之?后的去向。
谢挽幽的销声匿迹,在旁人看来,是必然的。一来,所谓的爱情不?可能长时间保鲜,失去门派支持的谢挽幽必然被魏满洲抛弃,二来,谢挽幽公然与玄沧剑宗决裂,但?凡要点脸面,就不?可能再腆着脸回来。
因此,旁人根本没多想谢挽幽的去向,将这件事作为?酒后谈资聊了没一个月,就将它淡忘了。
可现在,五年未见的谢挽幽忽然出?现了,还暗指魏满洲对她做了亏心事,怎能不?勾起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薛城主留意到台上的情况,暗自皱眉,侧头嘱咐了身旁之?人一句:“去问问什么情况。”
身旁的手下领命,纵身朝台上飞了过?去,朝她微一拱手,肃容问道?:“谢姑娘,不?知谢姑娘所指,究竟是何事?”
闻言,谢挽幽敛起笑意,神色微嘲,转而面向台下之?人:“相信诸位都知道?,五年前,我跟魏满洲下山,离开玄沧剑宗,可魏满洲接下来带我去了哪里,诸位绝对猜不?到。”
魏满洲握紧武器的手开始神经质地颤抖,他?想阻止谢挽幽,让她永远无法?开口说话,可这时候动手,必然会显得他?做贼心虚,更?惹人怀疑。
他?求助般瞄向台下的蓬莱岛岛主,蓬莱岛岛主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动声色地给他?使了一个眼神,魏满洲知道?,这是让他?稍安勿躁,随机应变的意思。
魏满洲余光看到蓬莱岛岛主唤了一个弟子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那弟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定是打算向神启传递消息。
魏满洲脑海里紧绷的弦微松,只要神启及时解决掉谢挽幽,一切都能来得及挽救!
他?握紧了武器,冷冷盯着对面的谢挽幽,试图用?锐利的眼神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可谢挽幽仿佛没看到他?的目光,唇瓣一张一合,吐露出?了他?心底最阴暗的秘密:“他?骗了我,将我拐带到了——”
然而,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不?知从?哪放出?了一道?暗箭,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直直朝着谢挽幽的眉心袭去!
眼看那暗箭即将触碰到谢挽幽的皮肤,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忽然出?现,挡住了这枚暗箭。
“叮”的一声,暗箭掉落在地。
谢挽幽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轻描淡写地踢了地上的暗箭一脚,将它踹到试炼台的正中央,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它,冷笑道?:“看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是暗杀!
所有人瞬间警惕了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刚刚那一箭,是奔着一击毙命的目的去的,若不?是谢挽幽有防护法?器在身,早已瞬间被箭羽上所带的力量开瓢。
薛城主第一个站起身,压着怒气道?:“是谁放的箭,去查!一定要查出?来!”
在东道?主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暗杀,无疑是打他?这个城主的脸!
众人议论纷纷,突如其来的暗杀,显然让谢挽幽接下来的话多了不?少可信度。
并且,所有人都隐隐预料到,这必定是一个足以震撼修真界的大瓜!
有人忍不?住扬声问道?:“谢姑娘,魏满洲究竟做了什么!”
谢挽幽这次一口气道?:“五年前,魏满洲,将我拐去了魔域。”
“他?魏满洲,与魔域勾结,多年来,一直向魔域输送着修真界天赋出?众的修士!”
此言如平地惊雷,宗主们面色瞬间有所变化,魏满洲也终于忍无可忍,脸色无比难看地高声喝道?:“谢挽幽,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五年前是我负了你?,你?想报复我,至于往我身上泼那么大的脏水吗!”
说罢,他?转向台下面色惊疑的众人,言辞恳切道?:“诸位,在下这些年在修真界什么品行,诸位都看在眼里,我们蓬莱岛怎么可能跟魔域有勾结,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见台下的人似乎有所动摇,他?心下稍定,又转向谢挽幽,以一种教?训的口吻严厉道?:“挽幽,你?从?前就爱说谎,但?现在是在问仙大会,你?能不?能别闹了,有什么委屈,我们私底下再说,好吗?”
事到如今,魏满洲依旧无耻地试图用?感情纠纷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谢挽幽神色不?变,不?紧不?慢道?:“你?就是用?这幅正人君子的模样骗过?所有人的吧。”
魏满洲脸色出?现怒色:“谢挽幽,你?不?要——”
谢挽幽打断他?,转而提高声音,对台下之?人道?:“据我所知,被蓬莱岛拐到魔域的人中,不?乏一些宗门内失踪或‘死亡’的弟子。”
此言一出?,台下的宗主们都坐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谢挽幽平静地点出?一个宗主:“无相堂主,五年前,你?门下是否也死亡了一个叫做林辞升的内门弟子?”
无相堂主被点名,面色茫然地思索了片刻,然后猛一点头:“是!那孩子天赋还不?错,可惜陨在了一个秘境里,那时我们都很为?他?感到惋惜——可是他?魂灯都灭了,应当的确是陨了才对啊?”
谢挽幽摇头:“不?,他?没死。”
无相堂主噎了一下,脑袋已是一团乱麻:“这,这怎么可能?”
谢挽幽:“他?也来了,就在这里。”
魏满洲闻言,脸色更?白?,心下一阵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