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易看?着她?顺从地捋开长发,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落笔在她?后颈时,景易目光狎昵地滑过她?的肌肤,低笑道:“我喜欢听话的女人,要是你?一直这样听话,我不介意偶尔给你?开一点?后门……”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谢挽幽淡淡说:“不过,我更喜欢报复所有欺辱过我的人,把他们的自尊踩在脚下,会让我感到?十分的快乐。”
景易不屑地冷嗤一声,不以为意。
她?被咒文控制,相当?于被他控制,没有人不害怕被咒术反噬,这小姑娘哪有胆子?反抗他?
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最后一笔落下,景易满意地打?量自己绘制的艺术品,正要出声,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寒意凌冽的剑光。
长时间的安逸消磨了景易的警惕心,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拂霜剑就已直直刺下,直接贯穿了他的大腿。
一阵剧痛猛地传来,景易惨叫一声,顾不上别的,抖着手抓住拂霜剑,想将它拔出去,可这时,一双纤细的手不慌不忙地按在了剑柄上,微一用力,就将他的腿钉死在了地面上。
谢挽幽倾身过来,打?量着景易面具下那双惊怒交加的眼睛,笑着道:“冒犯大师了,麻烦大师忍耐一下,因为我这人呢,前半辈子?被欺负过太多次了,后半辈子?实?在忍不了别人欺辱我呢。”
须臾之间,景易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你?竟敢——”
谢挽幽感到?双臂上的咒术正在发烫,知道这是景易在操控刚刚绘在她?手臂上的咒术正在起效。
由于防护咒文的存在,这些咒术对她?造成不了影响,但?谢挽幽演还是要演的,当?即抱着手臂,一脸痛色地倒下。
景易是真痛,她?是假痛,这样一算,是她?赢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了神启的人,为首的黑面具步履极快,皱眉看?了眼房间里的情况,沉声叫停:“景易,谁允许你?私自操控咒术!”
他一开口,谢挽幽就辨认出了这个声音。
竟是天元宗主,祁元景。
谢挽幽心念徒转之间,那边景易不甘不愿地停下了咒术,谢挽幽汗涔涔地从地上爬起来,收回了拂霜剑。
天元宗主先去查看?了景易的大腿,他的腿被拂霜剑毫不留情地扎穿了,血流了一地,由于冰灵气的作用,血中还凝结出了许多血渣子?。
眼看?景易快被活活疼晕过去,天元宗主给景易服了一颗丹药,锐利的目光扫过谢挽幽,沉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不等景易开口,谢挽幽恶人先告状:“他趁着给我绘咒,多次羞辱我,我一时心神不定,拂霜剑就失去了控制……”
景易头?晕目眩,下意识想辩驳,却再次被谢挽幽打?断。
谢挽幽声音颤抖道:“我加入神启,就是为了日后能不被他人践踏,如果我在神启还要被人侮辱,那我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天元宗主皱了皱眉,看?向景易:“是否确有此事?”
景易咬牙:“我只是……夸赞了剑主一下而已,我又没做什么,反倒是她?,只是第一天进入神启就敢对我出手,祁大人,她?才是该被处罚的那个人吧!”
天元宗主冷冷道:“是非对错,由掌刑司看?过,便能分明?了。”
掌刑司的人很快到?来,分别看?过两人的记忆,景易确有言辞不当?之处,可谢挽幽行事也太过冲动,两人都有错,于是都被罚了。
景易身上最有用的是手,谢挽幽没伤他的手,只伤了他的腿,问题其实?不大,加上她?刚加入神启,神启为了稳住她?,并没有罚得太重,只罚了她?一个时辰的禁闭。
不过谢挽幽还没去禁闭室,就被天元宗主半路带走了。
谢挽幽有些疑惑,跟着对方走了一路,直到?被带回了天元宗主的房间,这才开口问道:“祁宗主为何带我到?这里?”
是祁宗主,不是祁大人。
只是通过声音,她?就已经认出他的身份了。
明?明?他们仅仅只有几面之缘。
天元宗主不知是什么心情,满心复杂地摘下面具,看?着这个曾经差点?拜入他门下的天才姑娘,指了一个椅子?:“坐。”
强制晋升
天元宗主承认, 对于谢挽幽,他始终是有些不甘心的。
谢挽幽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不管是哪个高阶炼丹师,看到这样惊才绝艳的孩子, 应该都会无可避免地生出惜才之意。
他也?不例外。
他追寻半生, 始终找不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弟子继承他的衣钵, 就?在他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谢挽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可惜……谢挽幽最后投入了沈青霜的门下。
他跟沈青霜斗了?大半辈子,比了?大半辈子,天赋比不过沈青霜,修炼的速度比不过沈青霜,就?连看重的徒弟, 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沈青霜。
他怎能甘心?
好在兜兜转转,谢挽幽还是离开了?碧霄丹宗, 进入了?神启,来?到了?他的身边。
因此, 天元宗主觉得, 他跟谢挽幽, 冥冥中?一定是有师徒缘分的。
并且,回到他身边的谢挽幽,已经被权欲消磨了?那些多余的情感,变成了?更合他心意的模样。
怎么能说没缘分呢?
天元宗主心中?冷冷地?想着, 老?天总是对沈青霜格外眷顾,沈青霜已经抢走了?无数属于他的荣耀,可总有一些东西, 是沈青霜无论如何也?抢不走的。
面前的谢挽幽似乎有些怔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拘谨地?在他指定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仰起脸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