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混血实力不强,偏偏逃跑的速度极快,景易觉得它有可能?是?要去找江映尘寻求帮助,来不及犹豫,他不顾护卫的劝阻,找来几只混血,快速朝着那只混血的方向追去。
他满心都是?江映尘的事,等他注意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越来越偏,越来越远离神启的驻扎地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带着他的几只混血忽然发难,出?其?不意地攻击了保护他的护卫,景易心中骇然,下意识操纵咒术,想要让它们停止攻击,可下一秒,他便?惊恐地发现,这几只混血的咒术也忽然断开了。
原来从始至终,这一切全是?引他入套的局!
而他,却因?为太过自负,一头?钻进了圈套里。
保护他的护卫没几个来回就被杀死,被甩过来的蛇尾抽晕之前,景易紧急召集了其?他受他的控制的混血。
江映尘总不可能?在每只混血身?上?都设下短时隔绝咒术,他还有机会?翻盘……
景易的意识陷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景易被重重落地的剧痛活生生疼醒。
他浑浑噩噩睁开眼,看到了四周形状奇诡的阴暗树林。
五脏六腑撕裂般剧痛,昏迷前发生的事迅速在脑海里闪过,景易浑身?一僵,强压着口中的血腥气,撑着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就在此时,他的面前忽然多出?了一道?白色的衣摆。
一双云莲锦履从衣摆下探出?来,重重踩上?了他的右手手指。
接着,一道?景易毕生难忘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带着压抑的憎恶,冷冷道?:“师弟,多年不见,你过得可好?”
景易的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来,他的心中亦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他!竟真的是?他!
骇然过后,景易第一反应,便?是?抬头?看江映尘的手指。
原本本该是?手指的地方,此时却被十?个黑色的玄铁指套所替代,江映尘没未断指重生,而是?用这十?个指套绘咒,短暂破解了他的咒术。
多么可笑啊,江映尘连手指都失去了,凭什么还能?重新拿咒笔!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偏爱他,给他这样的好命!
这不公平!
“这不公平!”景易双眼发红,声音几乎像是?泣血:“凭什么你这么好命,被丢进魔域还能?不死,凭什么你用假指还能?绘出?这样的咒术,凭什么你总是?被上?天眷顾,而我永远比不上?你!”
“去死!”景易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抓住江映尘的脚踝,尖声大笑:“你给我去死啊!”
然而,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江映尘,就被闪身?上?前的一个人狠狠踹开。
云湄一脚踩在景易的脸上?,鄙夷且憎恨道?:“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问凭什么?像你这种?卑鄙小人,生来大概就是?不配的。”
骂完景易,云湄转过头?,看向江映尘:“映尘——”
江映尘会?意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景易身?边缓缓蹲下。
“我始终忘不了被你背叛的那一天,”江映尘将泛着绿光的刀锋抵在景易的手指上?,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切指之痛,辱我之恨,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遗忘。”
景易倏然意识到了什么,挣扎了起来,神色也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住手!江映尘,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云湄硬是?拽住他的手,按在了江映尘的刀下。
“我为什么不能??”江映尘轻轻笑了,带着一丝令景易毛骨悚然的释然:“等我还了师弟当年的一刀,这一切的梦魇,也终于该结束了。”
江映尘笑着,在景易惊恐的尖叫中,缓缓下压刀锋。
血花飞溅,一根接一根手指被斩断,景易从最开始的尖声大喊,疯狂挣扎,到后来的目光呆滞,又哭又笑。
江映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用戴着指套的手,堪称优雅地斩断了景易所有的手指。
而后,他擦了擦手,转而对云湄说:“我们开始吧。”
云湄有些?惊讶:“就这样?不再?捅他几刀吗?”
江映尘却是?摇了摇头?:“帮谢岛主办事要紧。”
“再?说……”江映尘抿唇道?:“复仇对我来说,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已经有了新的寄托。”
云湄与他对视片刻,唇角不由缓缓上?扬。
景易狼狈地躺在他们中间,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大口血。
……
谢挽幽坐在魔域主城的城墙上?,眺望着远方奔袭而来的混血大军。
大老虎蹲坐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远方。
在地平线缓缓下沉的夕阳是?橘红色的,落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了一圈柔和的金光。
谢挽幽侧过头?,将脑袋靠在了大老虎脖颈上?蓬松茂密的鬃毛当中:“夕阳要落下了,这场大戏也要落幕了。”
大老虎哼哧了一声,被谢挽幽的头?发弄得有些?痒,于是?开始疯狂甩毛。
谢挽幽被他抖了一身?毛,黑着脸重新坐直。
过了一会?儿,一颗大虎头?忽然凑了过来,谢挽幽感到手心多了一个轻飘飘的重量,她低头?看去,发现手里多了一朵白色小花。
谢挽幽惊讶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大老虎,便?见他蹲坐在自己身?边,正歪着头?观察她的表情。
发现谢挽幽似乎高兴了,他才重新凑过来,舔了舔谢挽幽的手背,喉间发出?了安抚的呼噜声。
谢挽幽哭笑不得,捧住他的虎头?:“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