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暮色沉沉,御兽宗灯火通明,用来接待贵客的水榭里丝竹之音声声入耳,水池中莲花朵朵,灵光四溢。

陆行渊初来乍到,来时又近黄昏,对御兽宗并不熟悉。程修为了不让他尴尬,席上就只有三个小辈和龙十三作陪。

程修大马金刀,豪饮如牛,原是想和陆行渊喝个痛快,但陆行渊不善饮酒,浅尝即止,反倒是跟着他的银狼十分贪杯,缠着陆行渊给他倒酒,喝了不少。

程修没有强人所难,看见他怀里的银狼,目露精光,这银狼看起来人畜无害,却给程修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修行这么多个年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怪异感。

“小友这头银狼看上去很是特别,不知道可有成年?”程修越看越觉得这头狼的血脉不简单,他们御兽宗搜罗天下的妖兽,对越是罕见的妖兽,越是有一种执着。

如果是其他分支宗门,看上了会选择威逼利诱,或者强抢。

程修不一样,他选择的是培养。所以他除了御兽厉害,在培养新妖兽方面也很有建树,舍得花大价钱去砸一头新生妖兽出来。

妖兽的成年不能用人类的年龄来计算,而是通过换牙和情热来确定。

陆行渊疑惑地看着程修,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

深知宗主本性的几人面色古怪,李圆扭头低声和一旁的邱承道:“宗主的老毛病又犯了。”

程修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友莫要见怪,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平日里就喜欢培养妖兽。正好最近后山有不少妖兽到了发|情期,就想借你这银狼一用。你放心,报酬方面好商量。当然你要是有所顾虑,不答应也没关系。”

程修也就是随口这样一说,并没有强迫的意思。陆行渊要是多和他接触几日就会发现,只要他遇上感兴趣的妖兽,这种话就很常见。

他对于培养妖兽有种奇怪的执着。

陆行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笑意不由地加深,眼底有几分狭促,他抚|摸着银狼柔|软的皮毛,笑道:“抱歉,要让程宗主失望了,我这头小狼还没成年。”

用人类的年龄来算,谢陵今年二十有二,已经成年了。但就狼族来说,他还小。古妖的血脉可能会加速他的成长,但也还没到时候。

不然陆行渊说不定真的会考虑把他丢到妖兽群中,看他能不能在这种刺|激下恢复点意识。

已经醉倒在陆行渊怀里的银狼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他睡梦中觉得一阵恶寒,抖了抖,无意识地往陆行渊的怀里钻,寻求保护。

程修有些失望,但他还没有放弃,试图问问成年后行不行。程书礼连忙开口,打断自己父亲不切实际的幻象,问道:“爹,之前三尸宗的人来说什么了?”

提到这件晦气事,程修脸色一黑,也不拿陆行渊当外人,怒道:“这群王八蛋说要和我们比试,如果我们赢了,三年管辖权照旧,如果我们输了,从此以后阳安城就归三尸宗所有。”

三尸宗这个要求不管输赢他们都不亏,赤|裸裸的野心摆在明面上,就是吃准了自己不会输,想要给御兽宗施加压力,让他们知难而退。

小辈们义愤填膺,龙十三略一思索,忧心忡忡道:“宗主,可是最近他们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三尸宗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光靠他们宗主手里的那具尸傀可不够底气,除非是他们又有了新的筹码,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程修面色一沉,显然是被龙十三猜中了。但他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而是郁闷地拿起酒坛子道:“别提这晦气玩意儿,咋们喝酒喝酒!”

陆行渊端起酒杯小酌,不动声色地思忖,他需要一个地方藏身,御兽宗到底行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行渊有些乏了,程书礼带他离席,把他送去客房。

银狼躺在陆行渊的怀里呼呼大睡,被陆行渊放在床上也没醒。

今夜喝了一点酒,陆行渊这会儿有些燥热。他在银狼身边和衣躺下,没有急着入睡,神识进入储物空间,转了一圈,查看陆隐川留下的东西。

他如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很匮乏,除了入世,这些书也是很好的消息来源。

陆行渊翻阅的速度不快,即便是成了修真者,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他还是不喜欢看书。所有的信息囫囵吞枣般记下,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身体里的酒意上来了,陆行渊有些困。神识回到身体,他打了个哈欠,搂着一旁的银狼睡去。

今日依旧是繁星满天,一丝月光透过云层落向人间。

陆行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浑噩,像是被拖入泥潭,他疯狂地想要离开,却越陷越深。那种感觉非常的难受,仿佛是有人掌控了自己的意识。

陆行渊挣脱了很久,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睡梦中,失重感传来,他猛地惊醒。

屋子里没有灯,但外面通明的灯火给房间蒙上一层光晕,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不需要烛火也能把房间看的很清楚。

陆行渊的手被重物压着,酸麻感传遍整条手臂。他以为是银狼睡迷糊了,伸手想要把它推开,手掌却触摸到温热的肌肤,顺滑的手感仿佛是抚|摸在一块美玉上。

陆行渊一个激灵,他转头看去,身旁躺着的哪里还是喝醉的银狼?分明是已经化成人形的谢陵。他全身赤|裸地躺在陆行渊身侧,枕着他的手臂,一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头上的狼耳朵抖了抖。

任谁一睁眼发现有人盯着自己都不会淡定,陆行渊下意识地往后撤,却忘了自己是在床上,连人带被地从床上摔下去。

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短短的两息内,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谢陵是什么时候醒的?他对这些天的事记得多少?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两要是打起来不好看,还不好解释,那自己有几成把握说服他?

床上的谢陵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不正常。

陆行渊坐起身,看向床上的谢陵,快速地解释道:“这里是饶河的阳安城,我们在城内的御兽宗做客。”

言外之意是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两都会很被动。

谢陵不受他的威胁,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浑身软绵绵地提不起半点力气。他愤恨地瞪了陆行渊一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行渊疑惑地看着他,这才注意到他雪白的肌肤浮起一层薄红,就是上好的胭脂也调不出如此诱|人的颜色,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浅,娇嫩的如同带着露珠的花瓣,让人有种想要攀折在手的欲|望。

陆行渊目光微暗,喉结滚动,视线从谢陵身上避开,解释道:“这可和我没有关系,是你自己喝了很多酒。”

谢陵有此一问,看来是没有银狼的记忆,想来也不会记得他对陆行渊做了什么。陆行渊竟然觉得有点遗憾,他还以为能看到这人无地自容的样子。

谢陵呼吸一滞,他喝了酒会全身泛红,胸膛上会浮现桃花一样的印记,穿了衣服倒是无所谓,可他现在全身赤|裸。谢陵的狼尾巴从身后扫过来,堪堪遮住身前的春|光,心中很是懊恼。

有些事上辈子经历过,谢陵的心思就没有那么纯粹,在接受传承的过程中,出现道心不稳的情况,导致修炼出了岔子。虽然只是困在了银狼的身体里,假以时日就会恢复,但还是带来了一些不便。

他如今还没有完全融合传承,不能知道自己变成银狼后的事,不然他一定会先咬死陆行渊,而不是被他带到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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