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2/2)

陆泽出生时,上古的气氛已经不怎么好。虽然三族表面上还过得去,但背地里早已暗潮涌动。

陆泽不喜欢争斗,他一心想要补足天地的不全,即便外人说他异想天开也没关系。

家里人受不了他荒唐,觉得是家里提供了足够的庇护,才让他生出这样的心思,于是他被家里赶出来了。

陆泽在天地间流浪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结识了江望和白飞龙,他们一个是只想当甩手掌柜的新任狼王,一个是被头顶的光环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小公子,他们渴望冒险,刺激和自由。

陆泽明白他们的处境,干脆的把两个人拐到自己身边,让他们和他一起实施补天计划。

一开始二人也当他是在开玩笑,但后来他们经历了很多事,不在觉得陆泽是在异想天开。

而这个时候陆泽的内心发生了隐秘的变化,他察觉到了从未有人质疑过的异样。天地本不全,为何不全?

陆泽触及到了不全的原因,于是一个计划在他脑海里诞生,他一面布置传承留下线索,一面带着友人向前,想要揭开真相。

他那时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现在看来是失败了。

陆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提到失败他不再是颓废的样子,只是有些惋惜。

“天地有什么问题?”陆行渊问道,陆泽在其他方面说的详细,在最关键的问题上却有些含糊。

陆泽点了点自己的额角,道:“抱歉,我的记忆不完整,这个答案想不起来了。但我隐隐有点印象,这件事和东皇钟有关。”

“东皇钟?”陆行渊的声音有些失真,问题绕回了他心里最大的谜团上:“东皇钟自成一界,你想用东皇钟补全天地?”

陆泽摇头,关于这段记忆,他的印象不深,他努力地回忆片刻,道:“我找东皇钟不是为了补全天地,我找它是因为它有很大的问题。”

“唔……”陆泽沉默片刻,道:“说起来我没有见过东皇钟。”

陆行渊愣住,他觉得陆泽的话前后矛盾,他没有见过东皇钟,却觉得东皇钟有问题。可是陆泽表现的一脸真诚,完全不像撒谎的样子。

到底哪里有问题?

陆行渊困惑不解,他想起在悬崖底下得到的信,信里陆泽不曾提过东皇钟,但他提到了一个它。

它把他们困在崖底,让他们走不出去。

这个它会是东皇钟吗?

陆行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陆泽见他突然一脸惊惧,关切道:“怎么了?我的话吓到你了?”

陆行渊喉咙发紧,摇了摇头。

可疑惑一旦产生,又怎么可能轻易消失?

陆泽话里提到他触及到了天地不全的真正原因,并且为此而努力,他应该是想带着两位友人渡过难关,但他失败了。而他失败后没多久,上古消亡。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审视这些事,陆行渊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点,时间上的巧合。

陆泽他们行动前,三族只是有些摩擦,而陆泽他们行动后,上古加速灭亡,看起来就像是某种规则不希望他们破局,而不得不采取天罚的手段,让一切泯灭在死亡中,无人能解答。

“你在想什么?最后的我给你留下了什么传承?”陆泽见陆行渊走神,微微倾身靠过来。

“是精血和一本残卷,还有一封信。”陆行渊如实回答。

陆泽眼轻啊一声,似乎是有点难以置信,喃喃道:“我还会写信?”

上古有很多传信的手段和保存语录的方法,陆泽没事也喜欢瞎捣鼓,比起笔墨的痕迹,他更喜欢省时省力的方法。

听到陆行渊说他写了信,他觉得有点天方夜谭。而且陆行渊说他们都死了,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吗?

陆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道:“信还在你身上吗?我看看。”

陆行渊取出信双手递上,陆泽接过的一瞬间,心里燃起异样的情感,失落,痛苦,悔恨,还有深深的不甘。

他神色微沉,从椅子上坐起身,认真地拆开手上的信。

一眼扫过去,确实是他的笔迹,而不是别人有意的模仿。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但大半的内容保存下来了。

不同陆行渊的不解,隔着无数的时空,陆泽和走到末路的自己通过这封信产生了共鸣。在信里,他提到无法走出去的困境,也提到它的反扑。

陆泽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写信,因为任何和灵力有关的东西都会被察觉,被销毁,只有最简单的笔墨才能留存。

“原来如此。”陆泽目光幽深,他把信叠好还给陆行渊,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魔角上,没头没尾地问道:“你是半魔?”

陆行渊点头,陆泽又问:“你和屋子里的那个狼崽子是什么关系?他的身上为什么也有传承?”

陆行渊解释了他们一开始的困境,想了想还提到找到这个秘境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陆晚夜。是父亲把秘境留给了他,也是秘境吸引他前往。

陆泽楞了一下,三个人,三座墓,三份传承。走到末路的他们留下的并不是多了不起的东西,甚至可能因为“它”的存在,没有办法留下应有的答案。

如此一来,这样的传承就显得十分的简陋,就算被人忽略也很正常。但在陆行渊的话里,陆晚夜是有意把这个东西留给他,等着他去解密。

陆泽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的父亲有没有和你提过东皇钟?”

陆行渊一怔,不需要言语,他的反应已经回答了陆泽。

陆泽了然,又道:“他对东皇钟是什么态度?”

“他让我不要相信东皇钟。”

陆晚夜的告诫犹在耳边,意外地和陆泽他们对东皇钟的态度不谋而合。

陆泽眯了眯眼,思绪有一瞬的混乱,似乎有很多东西想要挣脱至深的囚笼逃出来,却被死死地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