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渊做足了样子,却没有动手的迹象。
游风喝了口酒,道:“尊上,真追吗?”
陆行渊摇头:“不必追,追了也没用。休整片刻,我们会一会这个祭坛。”
东皇钟足够特殊,特殊到可以让修真界为了它掀起腥风血雨。不管它此刻落在谁的手上,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等离开秘境,那才是真正的抢夺战。
大家本来还有些心动,听了陆行渊的话瞬间冷静下来。
东皇钟是好,但也得有命拿才行。比起去抢的你死我活,还不如找找这个祭坛有没有机遇。
游风赞成地点头,转身去轻点魔族的伤亡情况,把身上的丹药分给他们。
其他势力见状也去查看自家弟子的损失,围在陆行渊身边的人散开,就剩下几个好友和白飞龙。
白飞龙看了他一眼,道:“戏演的不错。”
话里有些欣慰之意。
陆行渊笑而不语,在谢陵担忧的目光下,把身体的重量往他身上靠了靠,蹭了蹭他头顶的耳朵,道:“我一点事都没有,受伤是装的。”
没有人比陆行渊更清楚古三手里的东皇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它不是真的东皇钟,只是白飞龙制作的赝品,目的是分散天道的注意力。
在桃花源的时候,白飞龙和陆泽话里话外都透露了一个点,东皇钟不希望被找到,而天道庇佑它,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东皇钟,就得给天道布一个迷阵。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东皇钟现世更好的计策呢?
陆行渊不过是以假逐真,暗度陈仓罢了。
师无为带着天衍宗的弟子离开,没顾得上三尸宗的死活。被怨气吞噬,又被疾风镇压的三尸宗已是强弩之末。
弟子倒了大半,剩下的不是没有尸傀,就是半死不活,带队的长老少了一个,而陆行渊的老熟人朝雀被疾风踩在爪子下。
他的尸傀开了棺材,刚露出一只手就被怨气缠住,不敢轻举妄动,十分狼狈。
其他人在修整,陆行渊虽是佯装受伤,这个时候也不好让其他人看出异样,谢陵替他打掩护,带着他远离了队伍,走到三尸宗这边。
几分瞧见他过来,兴奋地拍打翅膀邀功,电光闪烁,朝雀头发被劈的焦黑,苦不堪言。
疾风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它善于收敛自己的体型,现在不过一人多高,正经了没好一会儿,就想着冲陆行渊撒娇。
朝雀在它爪子下动弹不得,它兴奋的像个孩子,场面过于滑稽,谢陵忍不住发笑,面上的愁容散了不少。
陆行渊站直身体,把全身的重量从他身上卸掉,大步走到朝雀面前,脚停在朝雀的头前,不过一步的距离。
陆行渊才杀了人,身上没沾血,但仍有血气。他的身影在朝雀面前放大,居高临下的俯视充满了压迫感。紧跟着谢陵也走上前,二人并排站着。
朝雀仰头,他脊背以下被疾风死死压住,就是抬头也有些艰难。
“当初就该杀了你!”朝雀恶毒道:“天衍宗养虎为患。”
陆行渊垂眸俯视他,对他的叫嚣充耳不闻。困兽之斗,无非是些难听的话,他屠三尸宗分宗的时候听得多了,这会儿并不觉得怎么样。
不过谢陵不喜欢,他蹲下身,面容在朝雀面前放大,冲着朝雀微微一笑,然后对疾风道:“他骂人,电他。”
疾风歪了歪脑袋,像是听懂了谢陵的话,张口一吐,一道奔雷就落在朝雀的后颈。这个位置不管是对于妖兽还是对于人而言,都很薄弱。
“噼啪”一声,空气中弥漫这烧焦的臭味,朝雀惨叫,面色煞白,额角青筋暴起。他恶狠狠地瞪着谢陵,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谢陵双手托腮,笑道:“嘴巴放干净点,我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
朝雀被他笑的打了个冷颤,凶狠的眼神顿时收敛回去。
陆行渊伸手把谢陵拉起来,掸去他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眼底是纵容:“不必和这种人置气。”
谢陵下巴微扬,小幅度地摇摆自己的尾巴,道:“师尊可是有话要问他?”
朝雀已是粘板上的鱼肉,甚至不需要陆行渊动手,疾风就能送他归西,陆行渊不会无缘无故地走过来。
陆行渊的确有话要问,古三手持东皇钟,知道要挟无尘替他们带路,应该接触过白飞龙三人留下的秘境,而且从秘境中知道了一些消息。
“让你们挟持无尘的人想要什么?关于这座祭坛,你了解多少?”陆行渊问道。
朝雀不想回答,他垂下眼,并不配合。
陆行渊给疾风使了个眼神,它的爪子顿时收紧几分,朝雀被压的难受,肺里的空气迅速流失,呼吸困难。
陆行渊凉凉道:“朝长老好骨气,但这件事不是只有你才知道。”
陆行渊话音刚落,另一旁的长老就迫不及待道:“我知道,魔尊,我可以回答你,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放了我。”
长老受了很重的伤,就算不被疾风特殊对待,他也跑不了。
陆行渊看看他,又看看朝雀,一脸惋惜道:“朝长老,我们是老熟人了,我其实更希望是你来回答。”
朝雀面皮抖动,面上浮现挣扎之色。
长老见状,害怕朝雀先说出来,自己没有活路,连忙道:“那个人说他只要祭坛里的龙,祭坛里的东西他一样都不要。”
“龙?”陆行渊重复这个词,这才抬头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另一个长老。
对方以为陆行渊改变了心意,心里顿时激动起来,把自己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