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2/2)

陆行渊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的威压有了片刻的松懈,他撑着台阶坐起身,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臂,问道:“你做了什么?”

天炽泪流满面,懊悔道:“我打碎了东皇钟,我不是故意的。”

陆行渊一愣,东皇钟是天炽打碎的?

天炽跪在地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又变得十分愤怒,双目血红,灵力的威压再度覆盖仙界,众人被压的又矮了一寸。

“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不肯把东皇钟还给我,那是我们太一族的东西,那群小偷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它偷走了。他们还摧毁了太一族的灵脉,我只是去找他们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没有错!”

天炽大吼起来,又一次盯上陆行渊,他神情癫狂,面容狰狞,煞气在周身凝聚。

陆行渊瞳孔骤缩,手指微动。

“你也是小偷,还有白飞龙,还有你爹,你们都该死,你去死!”天炽的灵力朝着陆行渊轰过去,威压将陆行渊禁锢在原地,没有办法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陆行渊将疾风从契约空间中放出来:“还给你……”

陆行渊话音未落,一道银白的身影就扑过来,叼着他的肩膀像流星一般窜出去。

疾风迎头撞上天炽的攻击,它张开翅膀护住陆行渊,雷霆之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但可惜它的修为和天炽还有一定的差距,被灵力掀翻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

天炽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攻击没有打中陆行渊,反而打中了疾风。

看到疾风艰难地用翅膀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雷光黯淡了一瞬,天炽表情茫然。

疾风是他的灵兽,不应该帮着他吗?为什么会站在陆行渊那边?

天炽板起脸,道:“雷宵,回来。”

疾风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根本就不管天炽在说什么,张开翅膀朝着陆行渊飞去。

陆行渊被银色的巨狼放在地上,巨狼身躯颤抖着匍匐下身,耳朵和眼睛里流出血迹,这是他强行挣开威压的代价,被威压震伤了脏腑。

“小狼!”陆行渊伸手去捧银狼的脑袋,手上的血迹蹭在银狼脸颊的狼毛上,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

谢陵解除化形,面色惨白,还没坐稳就吐出一口鲜血,血迹里掺杂了一点内脏碎片。

即便激活血脉抗住一定的威压,对于谢陵而言,强行救人还是十分勉强。他现在五脏六腑俱伤,稍微动一下就疼的抽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陆行渊喂了他几颗丹药,稳住他的伤势,让他靠在一旁的台阶上。

疾风赶过来,大脑袋蹭了蹭陆行渊,又用鸟嘴啄了啄谢陵的手,见他们两个人都没力气搭理自己,生气地一转身,对着天炽发出尖锐的怒吼。

它的声音混合着雷霆的轰鸣,冲开了天炽施加的威压,那些被压在地上的人,只觉得身体一松,后知后觉地发现全身僵硬发麻。

疾风盯着天炽,它本能地讨厌这个人,因为他身上充满了不详的气息,在疾风的记忆里,那代表一段痛苦的回忆,让他恐惧,害怕。

“雷宵,我才是你的主人,你要造反吗?”天炽生气地看着疾风,以为它是在闹脾气,想到他们多年未见,天炽愤怒之余又稍微缓和些许,哄道:“我不是有意要丢下你,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在了。肯定是他,是他把你偷走了。”

天炽的声音突然拔高,激动地指着陆行渊,他坚定地认为是陆行渊偷走了疾风。

“你看他一点都不疼你,他刚才还把你关起来,他肯定是做贼心虚,怕我看见你。”天炽振振有词,仿佛亲眼所见。

陆行渊嗤笑,道:“前辈,提醒你一下,疾风是我在雪山捡到的。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还很小,被雪山里的妖兽欺负驱赶。因为吃不饱,身上的雷霆之力近乎消失。”

“前辈。”陆行渊顿了顿,道:“你还是不肯接受你已经死亡的事实吗?人世间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就算是疾风,也在轮回里走了一遭。”

“我没有死!”天炽睚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又想杀陆行渊,可疾风挡在陆行渊面前,看见疾风,他稍稍有点理智。

他朝着陆行渊走过去,落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头。

疾风驱散了天炽带来的威压,可其他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或者说眼前这个局面他们完全是一头雾水,在天炽颠来倒去的话里,他们只能拼凑出一点内容,大意就是陆晚夜抢走了东皇钟碎片,导致他不能离开。

可在众人的记忆里,拿走东皇钟碎片的人是谢家老祖,他们不知道天炽为什么抓着陆行渊不放。

而且陆行渊为什么说他不是白飞龙?这件事又和陆行渊的契约兽有什么关系?

众人的心里产生无数的疑问,陆行渊一次次刺激天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众人却越来越茫然。

他们意识到,陆行渊才是真正的有备而来,他所知道的事,远比谢道义多。

天炽在几步之遥外停下脚步,盯着陆行渊道:“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陆行渊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安顿好谢陵,在他周围布下防御阵法,随后缓缓站起身,灵气和魔息交融,他身上的伤势在灵力的倾泻下开始愈合。

破厄浮现,他手持长剑,朝着天炽跨出一步。

一步落下,他体内魔息暴涨,一道虚影浮现在他身后,头生双角的魔族身形高大,他睥睨人间,不怒而威。

陆行渊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始祖天炽,我曾在梦里见过你很多次。你寻找东皇钟碎片,炼化东皇钟器灵,我们魔族至今都还供奉着你。”

陆行渊吞噬了天炽的精血,身后的魔影越来越清晰,和他梦中看见的那人相差无几。

天炽看着陆行渊身后的那道身影,如遭雷击。体内的气息混乱,那些煞气和阴气翻滚,想要模拟陆行渊身上的魔息。

其他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跟不上陆行渊的思维。

天炽有所动摇,目光溃散,眼底浮现挣扎之色,可是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他目光轻蔑,冷笑道:“你想和我打感情牌?”

陆行渊道:“我是你的传承者,我本不该和你动手,可我必须见到白前辈。更何况,如今的你不是真的你,只是一抹不肯散去的执念。这样一想,好像也没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