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接通的电话里传出的背景音嘈杂,陆溪年收回视线,眉慢慢拧紧,隐隐透出一分不耐。
电话另一头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吊儿郎当的:“阿年,来玩啊。”
那人的声音过后,又有好几道声音涌入,七嘴八舌的,语气愤愤不平。
“你都多久没来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这段时间陆溪年的“异常”被一一细数。
“你每天回家那么早做什么?啊?你爸你妈又不在,你回家干嘛啊你?每次去找你,你又都不在位置上。”
电话另一端的人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毕竟陆溪年这人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别人看他是一副慈悲温和的观音样,实际上这人心肝都黑得透透的了——
“你别去杀人了吧?这事可干不得啊,有事好好说,谁惹你了……”
陆溪年面上的不耐之色越发深,他将手机丢回桌上,弯腰打开桌下的一个隐蔽小格,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烟。电话另一头的人已噤了声。
他动作娴熟地打开烟盒,低头的瞬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往二楼遥遥看了一眼,清隽的眉眼染上散漫,将烟盒又重新合上,放好。
——
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平时做噩梦也是梦到无数空白试卷追着跑,这一次居然梦到了陆溪年。
还是没穿衣服的陆溪年——当然,没见过他下面,在梦中你也是想象不到的,所以你梦到的只是没穿上衣的陆溪年,躺在你的床上,眉眼黑漆漆、湿漉漉。
你能看见他雪白的胸膛,惊恐地掀开被子,却发现他下半身居然是蛇尾!
巨大的蛇尾盘踞了你整张床,从你的脚踝一直缠到你的腰身,密不透风。
你最怕这种软体生物,魂都被吓没了半条,在陆溪年对你扬起你熟悉的、温和的笑,说着——
”你喜欢我对吗?孟君安。“
你猛然睁开眼,冷汗涔涔。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你才偏过头去看时间。
才五点出头,时间还早,你却已经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梦中陆溪年那句话。
脑子里乱七八糟得,你半点思绪都理不清,又睡不着,便翻身下床打算喝口水。
房间中就有水,你给自己倒了一杯,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慢慢地移到了门口。
二楼走廊外即便是半夜都会始终亮着几枚小小的灯,你的房间昏暗无光,外边的暖黄的灯理应透过下面的门缝挤进来。
但没有。
长长的门缝中央黑漆漆的,唯有两侧透出一点细微的光线——像是有人正站在你的门前,投下的阴影彻底地挡住那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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