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出力流血的可能就是城防军,更有可能的是作战经验丰富的拓荒军。
裴冬脸色有些不好看,没吭气。
关子宁没忍住,当场喷回去:
“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东西杀又杀不死,速度还那么快,弱点也不清楚,谁上谁死。”
焦博士老脸一红,不敢吱声了。
沈问程面不改色道:“如果能研究出爬行体的弱点,牺牲一些人,拯救更多的人也无可厚非。”
裴冬道:“这个事情我会跟老首长讲,让他老人家来做决定。”
沈问程点头:“邢老首长会顾全大局的。”
苏桃感觉不妙,果然当天晚上她就听关子宁说,老首长决定把抓活体的任务交给时子晋。
关子宁胸膛起伏说:
“我当时听那话就觉得这担子迟早得落在时少将身上,当初斩杀第一只血镰刀的是他,抵抗逃脱的骨翼是他,现在又是他。”
关子宁烦躁的挠了挠头:
“但除了他又没人能做这个事,老首长派人去问他愿不愿意时,他想也没想的就接了军令。”
苏桃安静的斜靠着在诊室门口。
她透过窗户看向静谧的桃阳月色。
她可以让很多人安居乐业,美满幸福,逃离末日的困苦,却无法让他安稳平安,卸下责任和重担,挣脱末世的枷锁。
你梦里喊了好几声‘子晋’
“你——”
苏桃打开房门,就见到满脸血污,胸前还翻着血肉,机械义肢断裂,接口处刺啦啦闪着火花,低着头的时子晋。
他脚下汩汩流着鲜血,这鲜血像是有温度,灼烫到了她的眼睛,让眼泪不受控的漱漱而落。
她想说话,喉咙却像是被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伸手扶他,手臂却有千金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离她是那么近,仿佛咫尺之间,却又遥不可及。
他轻轻启唇,反复描绘着两个字。
苏桃怎么也听不清。
“桃、桃——”
苏桃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悉的卧室,大口喘气,眼角满是泪。
雪刀嗷呜嗷呜的跳上床,大舌头舔着她的脸上的泪。
林方知听到动静,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跑上楼看她,迷茫又担忧的小鹿眼微微睁大,仿佛在询问她怎么了。
苏桃抓过旁边的白芝麻,用它毛茸茸的肚子擦干眼泪和雪刀的口水,闷闷的对林方知说:
“没事,就是做噩梦了,你回去睡觉吧。”
林方知不放心,指了指门口表示自己今晚就睡这。
苏桃竖起眼睛:“不行。”
赶了他三次,林方知才不情不愿的下了楼。
苏桃躺下平复情绪。
江屿从夜色中走出来,淡声道
“你要是担心,就劝他别去。”
苏桃看向窗户旁他修长的身影,闷声问:
“你怎么知道我梦的什么?”
江屿有些无语:“你喊了好几声‘子晋’。”
苏桃:“声音大吗?”
江屿看了眼昏昏欲睡的白芝麻:“它都醒了。”
白芝麻是出了名的能吃能睡。
一般程度的吵闹是弄不醒它的。
语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在隔壁也听到了。”
苏桃表情木了起来,但也只尴尬了几秒,心里又被担忧占了上风。
她不确定自己的梦是预知警示,还是单纯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叹口气:“我劝不了的,而且他也接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