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麟比了个大拇指,又开始细细地给他传授经验,然后两人又简单定了定策略,其它的只能靠随机应变了。
于是到第二天,秦江白就去见了廖夫人。
一见他,廖夫人便眼含热泪,道:“祚儿!”
她似乎想站起来,又似乎触到了什么,露出痛苦之色,没能站起来……总之好一番表演,受伤渗血的手,就摆在桌上,十分明显。
但秦江白却眼神复杂,退后一步。
廖夫人震惊地道:“祚儿,你怎么了?跟娘生份了吗?”
秦江白低下头,模仿韩酒酒的神态十分到位:“你不是我娘。”
廖夫人怒道:“谁说的?”
秦江白道:“官府告示,我看到了你的画像。”
廖夫人一愣,又是一急:“祚儿,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如今你兄长都死了,娘只余了你一个,娘收养这些孩子,只是希望能多一些人手帮你……”
秦江白低着头,由着她哔哔。
廖夫人随说着,就哭了起来:“娘这么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吃过一口安生饭,殚精竭虑,全都是为了你,你却这般怀疑娘,娘的心,比刀剜了还疼。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娘以为你只是喜欢做饭这些没甚出息的事情,却怎么连人伦德行都不懂了……”
秦江白:“……???”
他发现了,这位廖夫人,可能是洗脑她的义子义女习惯了,所以哪怕面对亲生儿子,也不由自主的把这些她擅长的装模作样,打压和拉拢种种手段使了出来,听着真是别扭极了。
虽然腹诽,但秦江白仍是努力表演,隔了一会儿,“忍无可忍”地道:“你的伤没事吧?”
廖夫人一点也不意外:“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娘宁可死了……”
然后又是一通哔哔。
等她终于表演完了,秦江白也表演过了,廖夫人终于进入正题,伸出颤抖地,包扎又渗血的手,要来拉他。
秦江白都无语了,急站起双手接住,还得表示出心疼得不行的样子。
廖夫人满意了,道:“祚儿,你听我说……”
你们家专出弱鸡
半个时辰之后,秦江白回到了端王府,悄悄去掉易容之后又去了北院。
他跟盛明麟道:“没错,韩枕戈就是亲的,唯一的。她想让他当这个‘皇子’,但这会儿还没细说,只说了一通废话,说将来必会让他万人之上什么的。”
他忍不住吐槽:“让亲儿子当了厨子,然后又认为他将来可以坐天下,坐天下在她心里是什么?过家家么?”
盛明麟道:“不是,她……潜意识里,其实并没有真想让韩酒酒坐天下,她真正想的是,她自己坐天下,然后他儿子一直在她控制之中,那样她才有安全感,所以她的孩子听话就好,不需要有出息。说白了,太有出息她控制不了,就算是她亲儿子,她也不愿意让出权力让他学习……权力会给她安全感。”
三人都是看过陈善诉状的,对这些后世的词儿接受良好,各自点头,秦江白叹道:“可怕的女人。”
霍沉昭道:“自信的女人。”
盛明麟两人也不由笑了。
确实自信,韩酒酒坐不了天下,可她自己也坐不了啊,她对自己实在是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盛明麟道:“先这样,金矿那边一解决,她就该急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道:“宋徽宗兵临城下,匆忙禅位……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劝说她,效法先‘贤’呢?”
秦江白笑道:“你努力,我也时刻准备着接过这个重任了。”
盛明麟笑而不语。
这会儿,青城先生写的故事,已经在各处传播了;而他,已经敲诈到手这么多银子和高手,再等金矿的事情一发……危难之时,若是能劝她让出教主之位,让秦江白假装韩酒酒去接下,那,直接连锅端,再也不用担心有漏网之鱼了。
三人说着话,外头,珠珠正在上武课,非常卖力地走着楼梯。
但下了一场雨,天气冷了,她穿得多了,走得就格外费劲。
珠珠急得不得了,更加努力地迈着小短腿,一边呼呼喘气。
沈凌绝在旁边道:“不对,珠珠儿,气息又走岔了,嘴巴闭紧,用鼻子呼吸。”
团子急了:“可系鼻只不够用呀!珠珠没办法,柴让嘴巴帮帮忙哒。”
“不许帮忙,”沈凌绝道:“走楼梯是为了练气息的,你不能为了走楼梯就不管气息了,这不就成了本末倒置了?”
然而他现在不是高冷的武师傅了,团子不服气,小声嘀咕:“笔墨跟珠珠又没关系,哼!”
她继续奋力走着,感觉腿腿也迈不动,胳膊也甩不动,整个团都好累呀,尤其旁边的同窗们都在练拳脚,一个个翻转腾挪,那叫一个好看,就更衬得她动作笨拙。
学霸珠珠眼泪汪汪,一边还在奋力走着,结果一脚没踩上,整个人往后一跌。
沈凌绝吓了一跳,急双手来接,结果珠珠自己反应有点快,一把抓住了扶手,下一刻,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盛明麟三人飞也似的出来,团子冲他们举着小胖手,哇哇大哭。
霍沉昭急拿着她手一看,就见两个小指甲都劈了一点,流了一点血。
盛明麟赶紧抱着珠珠进屋里包扎,团子哭得伤心极了,一边含糊不清地道:“珠珠不棒棒惹,珠珠不棒棒惹……”
盛明麟又无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