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麟点了点头,道:“先坐吧,能详细说说吗?说说你们的过往。”
“可以,”韩枕戈就坐下了,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来了。”
据他说,在他的感觉中,他就是突然出现在韩酒酒身体里的。
来的时候,是在深山老林,身边就有野兽,老祖就站在树上,指点他如何把刀捡回来,如何去对付野兽……一直到一场架莫名其妙打完,他杀了两头狼,老祖跳下树,就对他道:“你来了。”
老祖说他是这深山中的厉鬼,是被他召唤而来的,只要听从他的命令,就可以一直待在世上。
之后他就经常带他去山上,教他功夫,看起来很严厉,但其实不训练的时候,对他又挺好,他那时候觉得老祖是恩人。
但后来呢,他无意中练得耳目灵敏,但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老祖,于是就渐渐听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好几次听到过老祖对人说,说“xx救不了就别救了,都这样了还引不来厉鬼,只怕就是没这个命。”
总之类似意义的话。
所以他得出判断,他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应该有很多。
而且,有一次,他还听人把他形容为“第二个”,而且评价说,第一个很聪明,但第二个也不差,意思应该是在他之前还有一个,比他还好,而且与他间隔了好几年……
他听到之后,就格外注意,想方设法探听,
几天之后又似乎听老祖说“可惜多引了一个”,好像那“第一个”,吸引来的厉鬼不止一个,但“好在一出来就消失了”,还有什么“幸好消失了,杀性太重”,还有什么“家世好”,“愿望是位极人臣”等等。
意思好像是,从什么地方出来之后,多出来的厉鬼就没了,只留下了聪明的厉鬼。
但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盛明麟听得认真,一边问:“那鸟叫是何意?”
韩枕戈道,“练武的时候,有时候在普通的训练场,有时候在……”他皱了皱眉:“在野外场,但野外的野兽可能是喂了药,格外疯,很可怕,一进去就像在挣命,每次进训练场,老祖都会发出这种鸟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一种仪式……但那时候,有时韩酒酒也会出来,但一听那种鸟叫,就一定是我上了,因为他不会武。”
他顿了一下,面色沉沉:“野外场,是天天都要去的,一去就是整整的六个时辰,但每隔一个月,就会休息一天,在休息的时候,就会有另一种叫声,有时候我很累,一响起那种叫声,我就睡着了,也可能是直接昏过去了。”
盛明麟恍然。
所以,因为长年累月,用这种方式来训练他们,刻进了骨子里,所以一响起那种鸟叫,韩枕戈就会从沉睡中惊醒……反之,另一种鸟叫,就会放松,会沉睡。
盛明麟问:“你在那儿待了几年?为何韩酒酒没有记忆?”
韩枕戈道:“这我也不知道,但起初,我出来的时候,韩酒酒就是没有记忆的,我也没有记忆,后来,可能是因为我慢慢变强,就有零星的记忆,一直到能够共享他所知的一切。”
他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有几年,应该有好几年吧,三四年?四五年?”
“你那时候多大?”
“不大,”韩枕戈道:“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手腕子还没刀柄粗,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盛明麟沉吟。
韩酒酒进府快五年,这几年的时间是确定的,所以,应该是在那之前丢失了一段记忆。
韩枕戈道:“说了这么多,你们应该放下一半心了吧,我其实就一个意思,虽然我是糟老头招来的,但我觉得,他不能算我的恩人,所以我对他没什么好感,当然我对你们也没好感,反正都没好感,那就帮帮韩酒酒好了。”
盛明麟浅浅笑了一下。
他发现,亚人格真的是跟主人格截然不同。
主人格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技术宅,温柔、沉默,甚至有些呆。
而韩枕戈却是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谈吐哪怕认真,也是有目的的认真,甚至还有些痞。
盛明麟正色道:“你就是韩酒酒,韩酒酒就是你。”
他给他解释了一下双重人格。
“不可能啊!”韩枕戈越听越惊愕:“虽然我不记得我前世,但我觉得,我起码年过三旬了!”
盛明麟摇了摇头:“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年过三旬,成熟、聪明、八面玲珑且功夫好的大人,是因为在那种时候,韩酒酒渴望成为一个各方面可以与老祖对抗的壮年大男人。你这么聪明,仔细想一下,就会察觉到,你其实没有‘长大’的任何感悟。”
韩枕戈惊怔住。
盛明麟放他消化了一会儿,才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对付圣教老祖。”
几人商量了许久,临走之前,还把韩酒酒叫出来捏了个面人儿。
韩枕戈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一回到暂居的院子,就见一个人影立在廊下,微微转头:“你去哪了?”
韩枕戈头皮一乍。
珠珠的灵犀
但他几年前就一直在跟老祖斗智斗勇,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沉睡的这几年又没有时间流失的感觉,并不生疏。
于是他立马反诘道:“你能不能别老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被人蹲了!你点个火头也好!!”
老祖沉默一下,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去哪了?”
“哦,”韩枕戈一副吊二郎当的样子,直接道:“去了端王府啊。”
老祖声音微抬:“哦?去那儿干什么了?”
韩枕戈心思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