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像珠珠这样的小孩儿,是不喜欢陆绥张翀卫鸿这样的小孩儿的。
因为珠珠自己就不是那种从小被严格教养,循规蹈矩的小孩子儿,她并不觉得这样是“好”,所以在她眼中,这叫做“不一样”。
这就好像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肯定不会喜欢一个把之乎者也挂在嘴边上的道学先生一样……一看就不是一路人,一看就不好玩儿,一看就玩不到一起去。
但是呢,假如徐景曜、张廷玉、王凤章是这样的大人,珠珠又未必不喜欢。
因为他们这种,在珠珠眼里属于哥哥/叔叔/朋友,而不是玩伴儿,所以规矩一点书卷一点,团子反而会觉得这样才靠谱。
果然,团子一边吃早饭,一边就暗暗挑好了新朋友。
然后她很有礼貌地问盛明麟:“锅锅,你喜欢跟谁玩呀?”
盛明麟笑道:“每一个人我都喜欢,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不行哒!”团子严肃拒绝了:“盛大花花胆只小,不喜欢被很多人看。”
“那好吧,”盛明麟道:“那盛大花花喜欢谁,珠珠就帮牠带过去,让他跟盛大花花玩一会儿,余下的,就跟哥哥一起看好不好?”
团子点头:“好哒!”
于是团子漱了口,跳下凳子,先过去拽了徐景曜,又过去拽了王凤章,然后还叫:“大意锅锅,小意记记!徐锅锅,还有介个锅锅,珠珠带你们去看大脑斧。”
徐景曜/王凤章:“……”
唯一被挑剩下的“大人”张廷玉:“……”
全都没被挑中的小孩儿们:“……”
一时间所有人都很无语。
徐景曜和王凤章对视了一眼,连连失笑着,被团子拉了出去。
随走着,王凤章还跟团子重新自我介绍:“殿下,我姓王,名翰,字凤章,殿下可以叫我王哥哥或者凤章哥哥,全都可以的。”
没见识的团子头一次听到名和字这种介绍法,她问:“你有两个名只吗?”
王凤章弯着腰,含笑解释:“也可以这么说,名,是一出生就有的,‘字’是长大一点才会有。就好比这位徐哥哥,他还没长大,就没有字;又好比屋子里那位张哥哥,他姓张名平,字廷玉。”
团子恍然点头:“那珠珠有制制吗?”
王凤章迟疑了一下,笑道:“殿下等长大一点也可以起。”
男子取字大多是行冠礼的时候起,又或者拜师的时候起,又或者中举等等有什么大事都可以,但女子不一定取字,若取字,一般是及笄时取,但按着时下风俗,有些出嫁时才会起,所以才会有“待字闺中”这种说法。
但这种不好解释,所以他只能含糊而过。
团子被普及了新知识,立刻投桃报李:“谢谢凤凤锅锅,你的制制很好听哒!”
王凤章笑道:“多谢殿下夸奖。”
屋里,盛明麟笑向张廷玉道:“珠珠儿想法向来古里古怪,张兄不必在意。”
张廷玉急笑道:“不会不会,不过我真的有点懵,我向来是最讨小孩儿喜欢的,这次……”他无奈摊手。
盛明麟笑了一声,道:“走,大家出去看看。”
外头,团子把四个人带到了盛大花花面前,十分骄傲地道:“这就系珠珠的孩只,牠叫盛大花花,牠,嗯,牠还没长大,没有制制。牠超好摸哒,你们可以摸一下。”
小胖墩站在后头,小脸发白,全身发抖。
他去年被程碧玉放狗咬过,很怕狗,也很怕同样的毛茸茸,尤其还是这么大的。
可他又不想失去唯一的小伙伴儿,于是强忍着惊惧,一点一点地往前蹭。
程重锦不动声色地挡住弟弟:“殿下,我真的可以摸吗?”
“可以呀,摸吧!”团子绕过他,拉小胖墩的手:“小意记记,你快来呀!”
小胖墩低着头,不敢让她看出他害怕,生怕被嫌弃了。
团子一拉他胳膊,他胳膊僵得像木头一样。
团子于是费力踮高脚脚,摸着小胖墩的脑袋哄他:“小意记记,你别怕,你介么小不用怕哒,盛大花花介么大,肚肚也大,牠次小孩次不饱,牠肯定不会次你哒!”
有时有点七锅锅
小胖墩吓坏了:“!!!”
王凤章看出小胖墩状态不对,故意一脸惊慌地道:“殿下,所以你叫我来,是来喂老虎的吗?”
团子连忙道:“不系哒不系哒!珠珠只系债哄小孩,你系大人,你别闹啦!”
王凤章笑出声。
徐景曜是那种标准的世家公子,长相端正俊雅,待人接物有礼有度;而王凤章是家中独子,自小得老人疼爱,性子更加活泼些。
他又道:“可是我也有一点害怕,我胆子小,殿下不会笑我吧?”
这种口气是什么鬼!
徐景曜也撑不住笑了场。
团子完全没有理解他的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