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的兄长蔡钥驻守漳州,虽是武人,却做文官,文武两条道皆通。
明面上户籍落在浙江,但实际上他是漳州土生土长的,所以强龙是他,地头蛇亦是他。
饶是陈砚墨去海澄县上任,蔡氏书信一封,托兄长路途上多多照料一番,陈砚墨少不得也要真心实意的道一句谢。
蔡家在漳州这样的吞金灌银的好地方,自然也要好好利用一番。
奈何成也月港败也月港,月港该是朝廷所设,年年官员轮换。虽说其中大多官员明白官场道理,你若不做的太过,人家也不会蓄意使个绊子。
可总也有那么些看人眼红,所以蔡家不能自己出面做生意,把方便和路子都给了姻亲,钱转一个弯,照样回自己兜里。
陈家在漳州的生意大部分都捏在三房手里,只是陈舍嗔管家已经勉强,更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资,靠着蔡家给饭吃罢了,但他偏又是个好强的,纵然要靠着姻亲,却也想自己有所开拓。
烟叶,就是个顶好的契子。
陈舍微一边听着谈栩然讲述陈舍嗔背后的倚仗,一边爱不释手的偷偷把玩她散落的发丝。
谈栩然的头发美得像一团乌雾,细软微蜷,松散下来的时候实在柔美蓬松,握在掌心里像在捏棉花。
只是梳成发髻时要抹好些发油,才能丝丝服帖不乱,谈栩然开始梳发髻起就听邱氏、梳头婆子、婢女各种碎嘴念叨,只说她这头发难侍弄,好头发该是如何垂垂飘逸的。
可陈舍微是真喜欢她不梳髻的样子,如云似雾般堆砌在肩头腮边,衬出她一双眼儿冷媚,一双朱唇诱醉。
他还以为自己藏住了喜爱,只说‘箍着头发多不舒服,松了吧。’又或是用什么‘头梳千遍,病少一半’的养生说辞来哄她。
谈栩然纵他,容他,陈舍微浑以为她不知道呢,捆了手还要在被窝里攥她的头发玩。
天冷起来,他更多了一样乐趣,但凡发觉谈栩然要洗发,就千方百计的使了阿巧出去,自己给她烘头发,抹花露,弄得十分细致。
谈栩然初有些不习惯,而后叫他侍弄的实在太舒服,也就随他了。
陈舍微正绕着头发玩,忽然就觉唇边黏上一缕发,熟悉迷人的馨香一下浓郁了起来,他下意识叼住那缕发不肯放。
谈栩然乌发松松,眉间微蹙,暖黄的烛火映出她眼中略带不满的笑意。
“夫君在想什么,怎么叫我一人苦讲?”
她似乎要一种柔软缱绻的方式惩罚他的不专心,寸寸逼近,逼得陈舍微敞了腿容她。
“额,我,我,我只是奇怪,夫人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陈舍微慌乱的往下瞥了一眼,只觉上躯下身各自为政,或软或硬,没一处听他使唤的,倒是全由着谈栩然掌控着。
见陈舍微要倒进窄床里去了,谈栩然往他腰后抵入一个圆枕,将阵阵气息都吐在陈舍微的唇上。
“妾还能有什么路数,不过是在女眷堆里闲聊得来里的。”
青筑小楼,就在漳州。
她这样娇声的自称为妾,却讥诮的一挑眉,垂着眼俯视着陈舍微企图往窄床里缩逃的细小动作,唇角笑容惑人。
陈舍微耳根滚烫,把心一横,打定主意要把腰板一送,想博一口香软滋味,一只温凉的手却忽然从他的下颌抚到脸颊上,一路擦起热浪星火。
谈栩然又贴近几分,由他亲手染就的绯红指甲冷淡又暧昧的刮过充血的眼尾,粉涨的腮肉,怜爱又带着一点微微的斥责,“怎么孩子似的?嚼咬妾的头发。”
她边说着,边勾尾指,缓慢抽拔着陈舍微叼咬着的那缕头发。
陈舍微只觉得唇缝被她的发丝细细舔舐而过,阵阵酥麻快意遍布全身,在谈栩然包容宽纵的目光中,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说:
珍重声明:
其实小陈没那么快。
有若干腿部研磨戏份惨遭删减。
谢谢小可爱们的养成安利,我满200个作者收藏了,抱抱
满煎糕和借粮
晨起, 谈栩然不睁眼也知道,陈舍微已经起床了。
小小的梨片蟋罐子躺在他的被窝里, 这是谈栩然自己留着养的一只, 娇嫩畏寒,陈舍微腕上系了红绳,双臂刚好拢出一个弧, 可以拢着虫罐。
阿巧听到响动进来,搁下热水又去灶间取早膳。
“少爷呢?”谈栩然往屏风后掠了一眼, 果然见到一条还潮湿的中裤躲在那晾着。
“少爷做好了早膳就出去了, 他说您知道他去哪。”阿巧说着, 好像有点闹不明白,又道:“也不知爷是怎么了,往外走着走着, 忽然捂脸蹲下嚎了两声,刚站起来走了几步, 又猛地顿住脚, 开始晃脑袋。”
白瓷勺子在敞口的汤碗里捞起糯耳桃胶, 谈栩然含进这一口甜暖,唇角勾着笑。
其实男人久未抒发, 敏感一些也不奇怪, 而且他泄湿了又很快勃发起来,说明他的身子阳气很足,并没有什么问题, 实在无须如此懊恼。
昨夜陈舍微眼尾红红,从窄床上赤脚逃出去的样子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谈栩然自己都要怀疑, 是否真的欺负他了?
‘就这, 也算不了什么吧?’谈栩然摇摇头,咬下满煎糕的尖尖一角,并不觉得自己如何过分呢。
陈舍微走了有一会子了,可这满煎糕却蓬松暄软,捏着的时候甚至还带了几分烫意,红糖和面粉加热过后的香气熏然,饼皮软乎,红糖甜蜜。
陈舍微让铁匠给他打了几个厚壁的铁锅,其中一个上下两个盖的平底圆锅,就是拿来烤满煎糕的,和了稀面发酵出气泡,盛一勺倒进锅里摊圆,撒上红糖,扣了盖烤一会,两面皆焦香。
今早,他应该是烤完满煎糕之后,就留在灶灰里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