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君还不快些,春宵一夜值千金呐。”
雪白赤足悬空荡起,谈栩然柔软的贴着他,搂着他的脖颈,气息如兰,勾得陈舍微什么都来不及说,直接含吻住红唇。
帐是红纱帐,被也是红被,不过发丝是乌黑的,躯体是雪白,全然散落在红软之上,只这三色泾渭分明,看得陈舍微要癫狂了。
红烛将燃个彻夜,叫他看清美景,绝不放过一丝一毫。
谈栩然跌在松软的被面上,心中大石化解,肉身和魂魄都轻盈无比。
见他眸中火焰熊熊,故意叠臂微蜷,轻喃道:“有些冷呢。”
身子立刻被打开了,血都是热的,哪里还冷呢?
何为□□,陈舍微算是身体力行的明白了,但他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
今夜,谈栩然分明没有用任何言语或是器物束缚他,支配他,可他依旧觉得自己像是被她捏在了掌心。
若是她不真切的喊停,只是口是心非的说足矣,他觉得自己会永永远远的为她掌控。
什么理智道德都不要了,现世生活又有什么趣儿?
他不要,他不要,他只要眼下。
既是新婚之日,红烛自然要彻夜燃到天明。
只是守夜人早就被声浪惊得避开,歇在茶室不敢出来,所以那长长的蕊心也无人去剪。
灯蕊太长,烛火变得有些虚虚闪闪,可映在帐上人影还很清晰,只是更迭了姿势。
蜡烛燃烧出的凹陷里,灯油都要盛不住了,要满溢出来。
过长的蕊心搭在一边,烧出了一处外泄的缝隙,蜡油就滴滴落落的从烫软的凹陷中漏了出来,一滴滴顺着柱身淌下去,积在金银烛台上。
最后实在烧尽了,蜡油也融无可融,蕊心才灭了,飘荡出一缕依依不舍的青烟。
窗外天光大亮,到底是燃到了天明,彻夜不眠不休了。
喜烛吉利,怎么会丢呢?
就等着融上一融,再倒进模子里,捻上灯蕊,就可日日见光了,照亮夏之纱帐,冬之棉帐了。
新居里伺候的,有些是郭果儿新买的人,头一日总要来见过主家。
郭果儿传了几次话了,阿巧只回说主人昨日奔波劳累,眼下还睡着,叫他们过了午时再来。
话一说出去,阿巧心里泛嘀咕,“午时会不会太早啊?”
她往小楼上一去,却见谈栩然已经醒了,约莫也觉腰膝酸软,懒得穿衣,未着寸缕的拢在一件棉袍里,歇在二楼回廊的朱漆红椅上,瞧着窗外的老松出神。
“夫人您醒了?”阿巧有些埋怨的朝里瞧了一眼,道:“怎么不多睡一会,爷还睡着呢。”
“他自然是累一些的。”放开之后,陈舍微会这样狂放而不知节制,谈栩然其实有些没想到,
不过么,她很受用。
阿巧还是在室女,对谈栩然这话只觉糊涂。
不过观谈栩然肤光莹莹,只是嗓子微哑了些,她想着,大约少爷真没叫夫人吃什么苦头吧?
可是为什么听着声响会那么痛苦,又那么叫人心里酥麻?
阿巧闷头瞎琢磨,脸上一会一个表情,看得谈栩然忍不住轻笑,点了点她的脑门,道:“傻丫头,等你经了人事就晓得了。”
阿巧满脸通红,嗔道:“夫人胡讲什么。”
忽然屋里一阵响动,阿巧觑了一眼,急忙避开。
陈舍微赤身从帐子里跌下来,又赶紧从床上扯过被子遮着自己。
他歪头觑了一眼,见回廊上只有谈栩然一人,竹帘也都还掩着,这才搓搓脸,用清茶漱了漱口,抱着被子走过去。
“袍子也不裹一件,愈发没脸没皮了。”谈栩然没转脸,懒懒散散的歇在摇椅上。
小楼有仆妇一日两拖,木板干净的拿白帕子都擦不出灰来。
陈舍微裹着被子席地而坐,小心翼翼的问谈栩然,“夫人,要不要沐浴?”
“方才擦洗过了,就不烦灶上又烧水了。”谈栩然说着却见陈舍微神色有异,像是在担忧什么。
她侧过身去,倚在扶手细细赏玩他躲闪的眼神。
“噢,夫君说的可是,遗在妾身子里的那些?”
菜市和鱼饭
昨夜郎君猛如虎, 今早算是理智回笼,兽齿雄根都乖乖收着了。
听到谈栩然如此反问, 陈舍微就觉得身子里的兽性不安分的涌动着, 几乎就要夺了这副人面皮囊,出来纵情放肆了。
“眼下再想洗出来,怕是迟了。”谈栩然薄嗔, 似怨非怨的说。
“我,我。”陈舍微想过遗在外头, 可是头一回失守太快, 根本没来得及, 而心里泛上来的担忧在听见谈栩然笑了一声后,那根警示的弦就断了。
之后数次,只有实在盛不住的, 溢出来些许,余下的都, 都……
谈栩然轻轻抚过他的面庞, 见他忧心忡忡的, 故意微微蹙眉,道:“怎么?夫君很不想我怀上你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