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将水烧热没那么快,男人坐在凳子上,嘴里叼了片薄荷叶,面无表情地等待着。
“那个……”商宁秀咬着筷子,试探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几个呼吸后还是说出了口:“我今天听商队的一个大婶说,他们后面还会去其他的市集站点?这种游商的行程都会提前通报给你们是吗?”
“嗯,哨子先骑快马开路。”吃饱了的男人显得倦懒悠闲,就像一只懒散的大狮子,“水路比陆路快,但是也危险,汨罗河贯穿草原,他们走二一线,出了我们伽蓝的领地范围之后还有三里路才能到下一个部落的势力范围。”
商宁秀听出来不对劲,问道:“就像两城之间的山间野路,容易养出盗匪来?”
“对,一个意思。”男人挽唇点头。
锅里的水正好滚了,穆雷将木架搁进去蒸肉,似乎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的意思,商宁秀却上了心,拖着个小板凳坐到了他的身边来,仰头追问道:“所以你刚才说的危险,这条线之前出过事?”
穆雷的个头大且结实,商宁秀坐在他旁边格外小巧的一团,玲珑雪玉,勾的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把玩。
火光照亮她秀丽的侧脸,男人斜斜睨着她,草原裙子收腰,原本就突出了曲线,而她这身子前倾的姿势,越发将身前挤压出了轮廓。
穆雷的视线缓慢从她身上游走上来,“出事很正常,商队自己也会带镖师护送,但碰上其他人还好说,赖皮蛇养的那群獒犬,撞上了很少有人不吃亏。”
“因为之前回寨子的路上碰见过巴蛇部落的人?他们就是会绕着别人家部落的领地外围跑吗?这不就是草原上的强盗……”商宁秀咬着嘴唇,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再往前凑了一些,“你昨天说出去巡视领地,是不是也看到了些什么蛛丝马迹?对,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男人没回答她的话,径自起了身,商宁秀的目光跟着他走,见他竟是一言不发走到桌边去喝了一大口冷水。
他不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桀骜难驯的冷酷气质,商宁秀打小便见过许多达官权贵也都是些不喜形于色善于伪装情绪的主,她多少都能揣测出些许对方的心思来。可这草原上的粗糙莽汉可不一样,二人的生长环境行为准则天差地别,很多时候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情绪转折。
没人说话帐子里安静了一小会,男人大动作吞咽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过了一会后穆雷才淡声答道:“对,昨天在领地外围的湿地发现了狗爪印子,最近蛇的活动频繁,不怎么太平。”
商宁秀心里在打鼓,且不说她能不能成功偷摸混进去,万一真的成了,那商队要是转头又被别的部落给劫了,那才真的是命途多舛。
穆雷是有意避开视线不去看她的,但商宁秀硬是要往他跟前凑,她的脑袋还不到男人肩膀,仰头看着他问道:“所以你说的危险并不是单指的线路,你觉得这条商队可能会出事?”
她满腹心思,自然注意不到男人眼神的变化,那张嫣红小口开开合合,穆雷盯着看了一会,叹出了沉重的一口气,一把将手中的茶壶跺在桌上,‘砰’的一声闷响把眼前的小女人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他就用一双大掌架住她的腋下将人直接提了起来举到了桌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商宁秀甚至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倒了下去。
后仰的失重感让商宁秀瞳孔收缩了一瞬,穆雷将她放倒后伸手就去抽腰带,手劲之大,勒得商宁秀腰身都被带着往上跑。
“你这莽夫你想干什么!”商宁秀挣扎着想要起身,瞬间就被他单手摁回了桌上。
穆雷想要制住她实在是太容易了,尽管商宁秀挣得俏脸通红,两条腿将凳子踢翻摔到地上,只要他稍微往前一压,她整个人就被抵在了桌沿上动弹不得。
“你说过不会动我的,你要干什么!?”商宁秀语速飞快急得浑身哆嗦,两手扒拉着想将脖子上的那只粗糙大掌挪开,使尽了力气也不起作用,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即将面对被杀剐的命运。
穆雷闷声扯掉了她的腰带,呼吸也被带着沉重粗喘,他忍得苦不堪言,皱着眉头数落道:“不让上还一个劲地在我跟前晃,谁他妈受得了,就差一天了,破个例行不行?”
他没等她的回答就直接上手,“再他妈的洗冷水澡老子就要炸了,憋坏了你男人你自己以后有的后悔。”
商宁秀的挣扎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尖叫着不管不顾扭动弓起背,桌子承受不住二人对峙的力量被抵地往后跑,在地上拖出了绵长沉闷的声音。
穆雷力气大,但到底顾及着她身娇肉贵没真的下重手去镇压,桌子一动就被商宁秀抓到了瞬间的空隙硬是从上面翻下来了。
情绪慌乱之间,商宁秀身上数处位置无可避免地在桌角边磕碰,但钝痛感完全不及即将发生的危险来得重要,她憋着一口气慌忙逃窜想要尽快远离这个男人,怎奈落地的姿势重心不稳,歪歪倒倒好几步就要撞上那烧红的铁锅。
“长没长眼睛你往哪跑!”穆雷心惊肉跳,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女人的胳膊将人捞了回来。
对于商宁秀而言,男人的这两条手臂就是最难挣脱的铜墙铁壁,用力的时候硬得跟石头似的,就这么一上一下轻易将她横着箍住往床边带,她连动都动不了一下子。
穆雷将她摁在了床上,商宁秀的整个人的情绪表情就像一根已经绷到极致了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她因惊恐瞪圆了双眼,她不想死,她想活着逃出这个地方,回到故土中原,回到自己的家中父母的身边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
穆雷眼瞧着她这模样不对劲,在商宁秀胸膛起伏下定决心的那一刻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牙关,那力道捏得她生疼不已,一瞬间就激出了泪花,穆雷嗤笑道:“学什么不好学这些破招,干什么,咬舌自尽?你这口小猫般的奶牙能咬的断吗?你最多只能磕出来一个大包把自己疼个三四天。”
商宁秀被他把持着半张脸进退两难,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满眼愤懑地死死盯着他。
“你还不服气呢。”穆雷饶有兴致看着她的眼神,奚落道:“知道咬舌怎么才能死吗?咬断舌根喷出满口的血,到时候全都呛进喉咙管里,半死不活地吊上几日,直到你的血流干。不止痛苦,而且死相还很凄惨丑陋。”
商宁秀那坚定的眼神松动多了些恐惧,穆雷琥珀色的瞳孔靠近她,满眼戾气接着道:“前几年部落里出了个叛徒,想要逃避刑罚也是想咬舌自尽,结果怎么样了你知道吗?人没死成,把自己咬成了个哑巴,含着满口血吃不下睡不着,还是得受刑。”
穆雷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就知道目的达到了,他满意地笑了,手里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带着茧子的粗粝拇指安抚性质地轻轻摩挲着她被掐红了的脸颊。
男人知道这小美人性子轴,也怕她真的干出点什么过激的事情无法挽回,但他轻易也是没法收场的,再三咬牙才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一瞬间商宁秀的瞳仁巨震,满眼的不敢置信。
难眠一夜
被这耻辱对待的沉重过程于商宁秀而言是漫长的一场凌迟。
僵硬又破碎的思绪重新回归到身体上的时候,商宁秀的手脚都在发颤,一阵高过一阵的寒意卷着指尖,这冷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温度,是她情绪带动身体反应所致。
炉子里的炭火早就熄灭了,铁锅里的水也早就烧干了。餍足后的男人身上的那股戾气都随之消散了,他神清气爽,将自己的裤子腰带一一穿好,然后去重新起炉烧水。
直到穆雷将浴桶和热水都准备妥当,商宁秀还是那副模样呆在床边一动不动。
“沐浴?”男人心情相当好,笑开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白牙,他走近她身边蹲下,看了眼她皱皱巴巴有些地方还黏在一起的长袴,说道:“搞脏了,一会脱下来,我给你洗。”
商宁秀僵硬地扭头,视线甚至不敢在他脸上停留分毫,她忍着发抖发寒的身体,冲过去笨拙地将绒纱帘拉上,甚至都没有脱里衣,就直接就跳进了热气氤氲的浴桶里。
动作太大,热水哗啦啦地往外溢出了一波,商宁秀在水中撕扯着那条被玷污的长袴,因为手发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褪了下来,她的腿上有刚才跳桌子时候留下的许多淤青,但最显眼的还是大腿上蹭出来的大片红痕。
商宁秀抿唇盯着那痕迹,委屈得无以复加,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一遍遍用力搓洗着腿上的痕迹,没几下就将那娇嫩的皮肤蹭的更红了,受到热水的刺激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