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英在李顺说话时,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这个负责人身上,现在见他把目光投向了赵美薇,她就想起了赵美薇刚刚煮汤圆时觉得太热把头巾给拆了……
孙爱英眯了眯眼,趁大家都不注意时跳到了赵美薇的身边,一把将她的头巾扯了下来。
而被扯了头巾的赵美薇一下子涨红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双手护住头发,向后退了两步就要夺门而出。
谷麦芽顺势跑到了门框边,挡住了赵美薇去向,仔细地盯着赵美薇暴露在空气里的头发。
此刻的赵美薇头发稀疏,头顶还出现了几处斑秃,最为恶心的是她的头发油腻发臭,上面是数不尽的虱子和虱子卵!
“呕——”
随着谷麦芽的一声干呕,大家也围了过来,他们在看清赵美薇头发上的虱子和虱子卵后络绎不绝地扶着腰干呕起来了!
罪魁祸首找到了,但大家一点也不开心!
他们可是吃了一锅满是虱子的汤圆!
赵美薇气得直发抖,颤声骂道:“你们什么意思!锅里落了几只虱子你们就怀疑到我头上来!”
说着她狠狠地撞开了谷麦芽,往自己屋子里跑去了,狠狠地甩了甩门,把大家的视线都挡住了。
谷麦芽被撞一下却没功夫搭理赵美薇,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有一个人长虱子的话,那么他们这群人就不能幸免。
谷麦芽心头一沉,把自己头上的头巾也扯了下来,捋了捋几束头发丝,仔细地来回检查,还真的在上面发现一只悠闲扒着头发的虱子。
她抖着手,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对着虱子一掐,她感受到了这只虱子饱满圆润的身躯,以及对掐时这只虱子发出的一声“嘎嘣”,这些无疑都在表明着谷麦芽头上的虱子是活的,而活虱子将会源源不断地产卵,孵化出新的虱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谷麦芽崩溃了!这是什么人间大疾苦!
她又让其他人互相检查下自己的头发,男知青那边还好,没有发现头顶上长虱子,但女知青们,无一幸免,全都长着虱子和虱子卵!
从正月十五过后,女知青们开展了轰轰烈烈地灭虱子行动,她们的梳子也换成了超密齿篦子,每天有空就把它梳头发,她们还去大队里找赤脚医生开药,想要药死虱子,有空的时候,谷麦芽和孙爱英还互相捧着对方的头掐着虱子。
可是她们灭虱子的行动没多大效果——罪魁祸首赵美薇实在是不给力呀,她头上的虱子无穷无尽,除都除不尽。她头上的虱子没灭,和她同一张床的张爱梅也不能将虱子除尽!
赵美薇头上虱子除不尽的一个很大原因则是她实在是太不讲卫生了!
赵美薇现在为了省钱,澡也不洗,头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就她那一头的头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洗了,虱子早就把她的头发当成了窝!
谷麦芽每天掐虱子掐得火气大,她的双手难敌数不清的虱子和虱子卵。
她现在真的是很想搬离知青院!
在知青院里生活,她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生活不方便,和赵美薇有矛盾,头发还长虱子……
这集体生活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抓着自己的一把头发看了看,原身营养不良,头发干枯、发黄,谷麦芽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让头发稍微有点润泽,可现在,全被虱子毁了!
既然她的满头头发长得如此营养不良,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谷麦芽把屋门一关,躲进了空间里,去一家理发店拿起剪刀将长发剪短,然后拿起推子从额头开始推起了头发……
谷麦芽看着自己脚边一堆的头发,再看看镜子里光溜溜的脑袋瓜子,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她将自己的脑袋用头巾一包,拿着一把剪刀就出了门,敲开了隔壁张爱梅和赵美薇的房间。
“麦芽,赵美薇那么恶心,你竟然还要去她的屋里!”孙爱英嫌弃地瘪了瘪嘴,只是她在看到谷麦芽的脑袋时,觉得谷麦芽今天有点不一样。
她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伸出了手将谷麦芽头上的头巾扯了下来,谷麦芽那颗犹如卤蛋般的脑袋瓜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呈现在孙爱英面前。
“你这是……”孙爱英颤抖地伸出了手,指了指谷麦芽的脑袋。
谷麦芽举起手上的剪刀,“咔嚓”两声,面无表情地看了孙爱英一眼,幽幽叹道:“&039;光虱行动&039;,谁也逃不过!”
孙爱英心下一沉,满脸惶恐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爱梅开了房门,谷麦芽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不过片刻,孙爱英就听到了赵美薇的屋里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杀人了——”
“救命啊——”
孙爱英瑟瑟发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来她的头发也保不住了!
光头队伍越来越多
谷麦芽进了赵美薇和张爱梅屋子时,那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就把谷麦芽给熏得当场去世。
谷麦芽瞄了一眼她们屋子紧闭的窗户,再转过头看了一眼被张爱梅顺手关了的门,她的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狰狞着一张素净的面容。
她,谷麦芽,今天要是死在这间屋子里,不是其他原因,而是被熏死的。作为酸臭味的发源者,赵美薇实力太过强大了!
谷麦芽屏住呼吸,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氧化碳中毒的人都没有她现在这么痛苦!
赵美薇正将自己裹成了蚕蛹,只露出个日渐消瘦的蜡黄脸蛋,闭着眼睛养神。
“谁敲的门?”赵美薇刚刚听见了敲门声,只不过她怕冷没有起来,是张爱梅去开的门。
现在她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为是张爱梅过来了,便睁开了眼,哪知道映入眼前的便是昏暗的房间里,谷麦芽的头正伸到她头顶,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一开一合地对着她。
赵美薇大惊失色,她的心随着那把剪刀的递进,涌起一股惶恐,颤着虚张声势怒喝:“你……你怎么进来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杀人可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