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陈美美闻言身体一僵,她擦了擦眼泪,默默地站了起来低下头,就往卧铺车厢内走去。
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咔嚓咔嚓”地磕着瓜子,神奇地看着陈美美。
不不不!最神奇的还是徐丽丽,把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后,陈美美还能听她的话。
围观的群众也看不懂陈美美是什么意思,被人打了竟然不知道反抗,还那么听打人的话!
他们纷纷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更何况陈美美还拿人家的钱!
不过一会儿后,围观的人慢慢地散了,谷麦芽他们车厢门口只剩下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钱豆花。
钱豆花的眼神隐晦地在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谷麦芽抬头一看,瞬间和钱豆花的眼神对视上了,在这一刻,她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呦,这位女同志,老婆子我腿脚不好,站不了多久,你这么善良就可怜可怜老婆子我吧!就让我先在你们车厢休息会儿吧!”钱豆花眼里泛着泪花,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哎呦,钱豆花这是想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好好去他们车厢霸占卧铺啊!
谷麦芽皱了皱眉,视线在四周扫视了一圈,还有几个没散去的人纷纷看向了钱豆花,见这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忙出声问她怎么了。
谷麦芽轻哼了一声,拉着顾爱国就往他们车厢走去,至于他们身后的人?关他们什么事!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徐丽丽化身为一个极其挑剔的资本家,将陈美美美这个打工人使唤得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了。
陈美美从早忙活到晚,擦鞋、买饭、洗饭盒、洗衣服,擦床铺、扫地……还得给徐丽丽剥瓜子——这瓜子还是谷麦芽友情赞助的。
陈美美忙得焦头烂额,叫不着地,可她再忙也不敢反抗,她只要一推辞,徐丽丽就扣钱!
原本徐丽丽是打算一天一块钱请陈美美干活,她这么一扣,陈美美的报酬直降,已经从一块钱扣到了一天五毛,损失了一半的钱。
陈美美心痛得差点儿无法呼吸!
徐丽丽把资本家的做派拿捏得死死的,陈美美心中不断咒骂着,她真的是越来越难从徐丽丽身上骗出更多的钱了!
老天爷怎么就让徐丽丽开窍了呢!
谷麦芽和顾爱国则一路上磕着瓜子,兴致盎然地看着徐丽丽收拾陈美美!
果然打人打七寸,很显然,钱是陈美美的七寸。
到京市
“呜——呜——呜——”
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在火车上待得都快发臭了,火车终于在他们的怨念之中缓缓地开进了京市的站台。
“啊——终于到了京市!”谷麦芽背着棉被,提着两个大麻袋和上车的人相互挤着,挤得她胸口憋闷,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挤下了车,她喘着大粗气神情激动地喊道。
顾爱国越往下挤,越被人挤回到了这里,他的脚又被人踩了一下,连鞋子都掉了,痛得他龇牙咧嘴:“别挤了,别挤了!踩着我了!”
他伸出脚想要勾住自己的鞋,可他脚下都是脚,哪看得清自己的鞋呢,好不容易勾到了一只鞋,赶紧趿上。
顾爱国的大嗓门很快就传到了谷麦芽的耳朵里,她回头望去,就见顾爱国就要随着人流往车里面挤去了。
“先下后上!先下后上!”谷麦芽提着两个大麻袋往车里左挤右撞,为顾爱国杀出了一条血路。
顾爱国见状,皱着眉头挤了过去,历尽千辛万苦才和谷麦芽下了车。
“草!上车难!下车也难!我的一只皮鞋换了只布鞋!”顾爱国看着脚下的明显不合脚的布鞋,欲哭无泪道。
谷麦芽仰头望天,摸了摸自己被挤成鸟窝地头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所以呀,还是要建造动车站和动车。”
徐丽丽皱着眉、跺着脚往谷麦芽和顾爱国的方向走来。
“麦芽同志、爱国同志,我跟你们一起去学校逛一圈吧!”徐丽丽满脸期待地看着谷麦芽和顾爱国。
在这几天的车程里,徐丽丽收获满满,她不仅知道了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的名字,还知道了他们俩竟然是水木大学的学生。
没想到她如此出息了,居然能和水木大学的学生在同一个车厢内相遇,还成了好朋友。
谷麦芽≈顾爱国:不不不!大家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陈美美气喘吁吁地背着棉被,身上挂满了各种麻袋、包裹,差点儿把她给掩埋了。
她艰难地走到徐丽丽的身边,偷偷地瞥了一眼顾爱国。
陈美美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美无涛的男子居然是水木大学的学生。
一旦顾爱国从水木大学里毕业后,等待他的是锦绣前程。
陈美美激动得身体微微发颤,连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都被她忽略了!
谁又能拒绝得了有才又有貌的男子呢!
陈美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未来成为顾爱国新一任妻子的画面,她拿着顾爱国给的钱跑到了百货大楼里各种买买买,而徐丽丽则作为她的小跟班,在她身后点头哈腰地提着她买的各种东西。
她越想越美,嘴角忍不住上扬,“嘿嘿嘿”地笑出了声来。
“笑什么笑啊!神经病!”徐丽丽看着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头也不回地跑了,她没好气地回过头,却见陈美美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陈美美脑海中的美好画面瞬间就被徐丽丽的声音打破了,她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可眼前哪还有顾爱国的踪影啊!
“爱……爱国呢?”陈美美焦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