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爱国可是他们红旗大队往上数几十代唯一一个状元,可给他们大队、他们老顾家长脸了,红旗大队的人走出去都有面子,向别人介绍起他们大队的时候,开口都变成了:“我们红旗大队可是在惠港县,甚至全国都有名呢!高考恢复以来的第一届全国高考状元顾爱国就是我们红旗大队里的!”
顾爱国在进山的这一段路上,终于迎来了高光时刻,尤其是进入到山林往灵山寺走的那条路上,还有附近大队的人也往这条路上走,听到顾爱国这个高考状元名头的人,都纷纷往他面前凑,各个都要和顾爱国说两句,还激动地伸出手和顾爱国握手。
顾爱国这一路走来,他手上的皮都快被撸秃了!
可他的心里却异常高兴!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状元”的名头声名远播,人尽皆知——起码是他们大队附近的几个大队都知道了他这么个状元!
“哎!我能当上状元,靠的都是灵山寺!我们大队的人都知道我小时候是在灵山寺里生活的,是被寺里的几个师父给养大的,我也是那时候才被点燃了慧根!”顾爱国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他的眼睛也笑成了一轮弯月。
太阳从山的另一边一跃而出,万丈光芒瞬间冲破云层洒向了大地。
那一缕缕温暖的光线透过山林树木枝叶的缝隙,照在了山林之中。
其中正好有一道光线正好照在顾爱国的身上,投进他的眼中,他整个人瞬间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的眼睛也像是盛满了万千璀璨星河,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顾爱国本是长相极为出众之人,平时在人群中就仿若能发光,而此刻的顾爱国却真真切切发了光。
众人看着眼前风华无双的顾爱国,心脏一下子就被触动了——灵山寺果然是有灵气,养出来的人身有慧根,还能考状元,就连走在山路里都能发光。
如果他们家的娃也送到灵山寺里,或者是经常到寺庙里烧香拜佛,那他们家应该也会出个状元吧?
所有人的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目光纷纷投向了灵山寺所在的方向,一脸的虔诚。
谷麦芽看着在听了顾爱国所说的话后变得奇奇怪怪的众人,脑子里迅速地运转着,顾爱国这小子到底要憋着什么坏。
顾爱国偷偷地瞪了一眼谷麦芽,视线往四周扫去,见大家皆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脑袋凑到了谷麦芽的耳边,用气音极其小声道:“咱这附近的人都迷信着呢,他们烧香拜佛可积极着呢,等大家知道了我这个状元从小生活在灵山寺里,灵山寺以后的香火那可就不会断了,那可都是源源不断地钱啊!”
“你要做寺庙的生意?”顾爱国之前没有提过这事,谷麦芽还真不知道这事。
顾爱国看着满是人的山路延伸到了隐匿在山林深处的灵山寺,眉眼间尽是愉悦。
“以前的各朝各代,寺庙都是富得流油的,有钱有权有势有地又有人,咱几个师父要重新修缮寺庙,我都能想像得到再过几年几个师父腰包又要鼓起来的模样了!咱得趁着寺庙还处在刚修建时期,名头在经过前几十年打砸阶段都快到消失之际,帮着寺庙重新建立名声,以后咱才能光明正大地找几个师父分钱!”顾爱国的算盘打得连隔着大洋的美丽国的人都能听得到声响。
谷麦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家伙,她还以为顾爱国只是纯粹来看望几个师父的,没想到人家时时刻刻都不忘着挣钱!
顾爱国他没有注意到谷麦芽的脸色,眯着眼睛直视前方,继续极小声地说道:“翠喜大娘还算干了件好事,让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我这个状元的名头有多好用!我决定让大哥去联系下印我书的工厂,以后每个月以低价卖几百本上千本我的书给灵山寺,让几个师父推销给来烧香拜佛的香客,我想附近的人以及咱县城的人还是会非常乐意的!毕竟这些书可都是状元的书,还是供奉在佛祖面前的书!”
“对了!我还得再拿出几本书签上我这个高考状元的名字,这些书要特意留给那些香油钱捐的数目超过一定额度的人!我要和师父们好好商量下,这香油钱可不能少给我,至少得给我两成!”顾爱国突然想到什么,又添了几句话。
谷麦芽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甘拜下风,这小子不发财谁发财呀!
几十年后那些明星的某些挣钱手段都被你提早给用在了这里了!
只是几个师父在知道这小子竟然还惦记着寺庙的香油钱时会不会要抽死他!
“香油钱怎么了?未来灵山寺的香油钱也是有我出力的一部分啊!我都没去挖以前那个坍塌的许愿池里埋着的钱,我这都是视金钱如粪土了!”顾爱国翻了个白眼。
谷麦芽听了这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抓住了顾爱国的手:“坍塌的许愿池在哪里,你带我去!我喜欢挖粪土!”
谷麦芽上辈子看视频的时候刷到了好几个满是钱币的许愿池视频,那时候她就在想,这些许愿池里的钱都会到哪儿呢?大家不喜欢一元、五毛的硬币可以都给她呀!
她真的很愿意去挖许愿池里的钱币!
再见师父
顾爱国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脚下的步伐跨得更加大了!
谷麦芽感受到顾爱国周身洋溢着浓浓的愉悦气息,也忍不住将嘴角咧到了耳后根——许愿池,她来了!她会好好清理那些掩埋在废墟之中的“粪土”的!
谷麦芽和顾爱国两人紧随着众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他们的脚步也由一开始的轻快过渡到沉重,到最后成了谷麦芽靠在顾爱国身上,顾爱国靠在张庆春身上。
等他们艰难地走到了灵山寺的大门口阶梯下时,附近几个大队来上工的人已经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了。
“戒色,戒色媳妇,你们出去上几年的大学,可终于回来了!”道律刚刚就从来寺庙里干活的人群中听到了顾爱国这小子拖家带口上了山。
他一听到这一消息,就站在寺庙门口翘首以盼,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顾爱国他们。
顾爱国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就见十来米之外的道律一脸热切地往他这边的方向看来。
顾爱国暮然看到道律的身影,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涩意,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眶里氤氲着一团雾气。
他立即站直了身体,扯着嗓子激动地喊道:“七师父——”
他一边呐喊着一边拉着谷麦芽往前走去,很快就越过来正抱着小豆丁的顾东山和顾来顺,朝着道律张开了手。
道律也张开了两个手臂朝着顾爱国他们的方向快速下了阶梯。
“戒色——”
眼见着顾爱国和道律就要在阶梯上拥抱在一起了,道律一个错位,张开着手臂就往顾来顺的身边跑去,一把就将小老大抱了起来。
他举着小老大往上颠了颠:“哟!长得可真像戒色,就是比戒色小时候长得好!”
他的视线又往张庆春、顾东山的怀里的小老二、小老三和小胖崽身上看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几个孩子长得都好!哎呦!福宝比上次来大队的时候瘦了不少!”
“他现在正长身体呢,自然就比几个月大的时候瘦!”顾东山笑呵呵地低头看了一眼小胖崽!
顾爱国看着从他身边经过且无视了他的道律,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七师父,你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吗?我这么大一个人你怎么就没看到呢!还有什么叫长得比我好,我的崽崽明明是长得和我一样好!”
他折回身去,跑到道律身旁,将一张俊脸凑到了道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