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帮我看着点,我进去找人出来验收。”
“好嘞。”
秦树走进楼里没多久带着一个人出来,那人拿着一个本子清点检查着椅子的数量和质量问题。
“许干事,你看这椅子做的咋样?”
“挺好,比之前那批做的好太多,你看着掂着沉甸甸的,花纹漆色也漂亮。”
“那是,师傅手艺可是亲传的,自然比那些一般的木匠做的好。”
许干事扶了下眼镜看着秦树,“你是不是有话说啊,平时没见你这么夸过人啊。”
秦树笑了笑,“你看那个马上要换的文件柜啥的,是不是也要找人做啊?”
“切,这个你得找苏主任啊,我又不当家,不过目前没有找其他人,如果看了你这批椅子很可能还会找你。”
“那行,我就不找苏主任了,你帮我说几句得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了。”
“行行,看你平时不求人也不夸人,今天是咋了?”
“没咋,就是太闲想找点活干干。”
许干事听他这么一说,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秦树转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是无奈之举。
“行,这事包我身上,到时候我给你信儿。”
“行,那我先谢过了,改天哥们儿请你喝酒。”
许干事摆摆手,撕下单子递过去,“去领钱吧,这个不记账了。”
秦树示意薛建洪接过单子,他只是个介绍人,这种零钱的还是交给当事人比较好,也让他提前熟悉熟悉送货的流程。
薛建洪接过单子,看着上面盖得红章,写着的钱数,心里有些激动,这辈子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呢,都超二百了,高兴的看着秦树笑的合不拢嘴。
秦树拍拍他的手带着他上了楼,留许干事带着几人在搬椅子。
“小树,这钱是现给的?”
“嗯,当时说的就是不记账,懒得来回的跑着要账。”
“真好,以前给那些人家打家具总要拖个一年半载,有的没钱还要用稻子之类的换工钱。”
秦树心里有点酸涩,笑笑说道,“以后不会了,咱们卖出一件收一件的钱。”
薛建洪仿佛有了底气般重重的点点头,两人来到财务室,把单子递过去,工作人员把钱清点好递给薛建洪。
“你点点。”
“哎。”
薛建洪应着用指头在嘴巴沾点口水开始数钱,看着二百多的钱在手里点着而且是自己的,那种心情是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过的激悦。
“对的,对的,麻烦你了。”
工作人员笑笑又看向秦树,“最近看你挺忙都没来串门了,在忙啥呢?”
“嗐,瞎忙,等忙完这一阵来看你们。”
“好嘞。”
下楼时,薛建洪看着光洁亮堂的走廊尽头有束光照进来,这和往常在松林村和任何一个地方的光都不一样,这束光仿佛照亮了他的世界,有流动的生命一般浅浅游荡进他的心里,脑子一下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瞬间清明很多,似是对未来有着无比有力的干劲和向往,和往常那种一眼看到头的日子孑然不同。
“小树,你说这当官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真干净亮堂,我第一次来呢。”
“这有啥,以后你想来我带你进来。”
“那可不行,人家是当官的,不会让咱们平头老百姓进来的。”
秦树沉默的下楼,到了外面才说道,“当官的也是人,也是为人民服务的,闲人是不能进来,要是叔你想进来看看,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没啥影响,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薛建洪现在好像除了会说好,不会说别的了,这一趟他确实开了眼,往常也是远远看一眼,从没想过进到里面,更没想过能给这种当官的地方做椅子,时代背景把人的心理影响的有些压抑,突然有一束光照进来,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新大门。
两人出了县委,秦树带着薛建洪去几条街上看看门头,薛建洪不太懂,秦树便一一仔细讲,看了大半天心里大概有了谱,便开着拖拉机回到松林村。
“你回去给薛梨说说今天的几个店铺,她要是有空,我抽空带她去看一下。”
“哎,好嘞,我觉得靠近市场那个比较好,离市场近人多又不是主要地段还便宜。”
秦树笑了一下,“学的真快,我就那么一分析,你就能看出利弊,真是虎父无犬女。”
“我是听你说的才知道那个好,都是你说的详细。”
“叔,你别谦虚,你吃亏吃在信息闭塞,被环境给局限了,如果一开始你在大城市,发展一定不比那些企业家差。”
秦树这么说完全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实意,他和薛建洪打交道好几次,都发现他的思路和逻辑以及做事方式比很多人要清晰高效。
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一通百通,根本不用特别的去点拨,这个年头有个好脑子比啥都强,这大概也是薛梨敢干敢闯的原因吧。
回到家,薛建洪把秦树说的和看的店铺位置给薛梨讲了一遍,薛梨听的很是认真,但同时她对秦树消失的质疑又升起来,她不明白秦树为什么对他们家这么上心,如果对她上心,那是有第一次的交情和之后的契机,退一万步讲或许对她本人有意思都有可能,但他对她家上心帮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次竟然还提前帮着看了店铺,也就是说薛梨不鼓捣她爸卖家具,秦树也会拉着她爸去卖家具,这显然不合理,除非他想当老板雇她爸当师傅,但他明显没这个心思,完全就是要拉他们一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