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肯定，是逻辑。”
“为什么？”
“我们假设林跃是他们其中的一份子，那他刚回来，这次应该是他第一次露面，肯定会有事情商讨，那个老头应该是在帮他们望风，白天一进一出太招人，晚上估计用不了，等会正是傍晚大家回去做饭的时候，外面根本没啥人，就是有人天色已晚也看不到长相，大家只会以为是过路的。”
薛梨听完点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秦树笑了一下往瓜田转了一圈，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瓜田转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听那条路传来动静，秦树躲在一处豆角架子里往外瞅着，等了几分钟便见林跃骑着车子，后座上带着一袋像是糕点之类的东西。
秦树不由得冷笑，还真够心细的，知道带点东西回去做遮掩。
薛梨此刻也看到了林跃骑着车子过来，她往瓜棚里面挪了挪，趁着暮色看着林跃一路骑到去临清县的那条土路上，她心里现在已经开始对林跃有所质疑，但从小在一个村子长大的滤镜还是让她对林跃保持了观望态度，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林跃和这些事情有关，哪怕秦树推测的符合逻辑，她仍然不愿意相信林跃变了。
等林跃走远，秦树走过来，扬起下巴示意林跃的方向，对薛梨说着，“看吧，回来一个，另一个要不了半个小时也会回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改变赌法？”
“哼，不用。”
“真犟。”
“这不是犟，是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是个好品质。”
两人就这么蹲在瓜棚门口盯着张四道那条路，果然不过十来分钟，路的尽头就影影绰绰过来一个人，走路速度不快但很急。
“这老头挺有劲啊，来回走这么远的路也不累，虽然路顺，但也有十来里地吧。”
“为了钱走个十几里路算啥，有些人为了钱命都能搭进去。”
“你见过？”
秦树看了眼薛梨点点头，“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你看到的都算是好人，坏人你根本没机会见到。”
薛梨不知道秦树说的那种坏人到底有多坏，但他一定不知道她自己经历过什么样的人生悲剧，如果上辈子许晓茹和林鹏那种坏都不叫坏，那她确实没有见过比他们两个更坏的了。
薛梨望着越来越暗的天长吁一口气，秦树以为她是感慨自己输了打赌不开心。
“放心，输了我也会给你剁一个月的肉馅儿。”
薛梨噗嗤笑了，“好啊，我也会给你做一罐瓜豆酱的。”
秦树笑着点点头，看着那个老头越走越近，薛梨看着机械厂老头好像还背着个东西哼哧哼哧的往这边走，走到瓜地靠近路边的角落时停下脚步往这边看了看。
薛梨愣时想往瓜棚里挪，秦树猛的抓住她稳稳的蹲在原地。
“别动。”
两个人大气不出的窝在瓜棚门口借着旺盛的西瓜叶子的遮挡紧盯老头的动向。
只见老头左看右看，见没啥人又捡起一块土疙瘩扔到瓜地里，薛梨看了眼秦树，秦树轻微摇摇头。
过了半分钟老头又朝瓜地里扔了个比刚才更大的土疙瘩，见瓜棚没人出来，又等了半分钟，放下身上的袋子，轻手轻脚的摸索着扒拉路边的杂草下到瓜地里，眼睛四处搜寻着，终于挑到一个满意的大西瓜，赶紧下手掐断瓜瓤，用手捧着掂掂重量似乎很是满意。
薛梨以为老头摘了一个那么大的西瓜应该很高兴的离开，没想到这个老头完全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典型代表，只见他把那个大西瓜放在一边，又找一个大的，一个寸劲扯断瓜蒂，掂掂斤两心满意足的窃笑着，又瞅了眼瓜棚，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样子。
薛梨以为他还要继续摘，没想到他把瓜搬到路边装进袋子里，背在身上走到路头拐弯的地方又回头试探性的往瓜棚方向走。
此刻，薛梨紧绷着神经眼神飘向秦树，秦树皱眉看着老头不知死活的慢慢张望着走过来，咬牙低沉咳嗽一声，机械厂老头顿时停住不动，能看得出他此时很是恐慌，但也只停顿一秒钟，便转身踩着小碎步慌张往回走，脚步又轻又快丝毫不像刚才鬼鬼祟祟的样子，看架势跟逃跑没什么区别。
薛梨看着老头狼狈逃跑的样子，不觉有点可笑又可恨，秦树起身猫腰捡了颗土疙瘩敲了下床沿又扒拉几下瓜棚上的稻草，营造一种被吵醒睡觉的样子，让机械厂老头知道这里是有人看的，不要太贪心。
这一招还真是见效，老头跑的比兔子还快，没一会儿身影便隐入夜色之中。
薛梨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杂草叶子，看着老头消失的方向不屑的撇撇嘴，“这老头还真是看不出啊，这么贪婪占小便宜，竟然偷人家西瓜太缺德了！”
秦树叉着腰看了一眼，“这个年头有自觉性的人很少，谁会放着吃的不拿？不过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还是好的。”
“是啊，看他在菜市场买菜的样子很是阔气，根本不像这种人，两个西瓜都偷，你说摘一个尝尝得了，还要摘两个，真是贪心。”
住院
秦树哼笑一声，“如果不是我弄点动静，他恐怕还要多摘几个。”
“看出来了，你看他那架势分明就是后悔摘两个少了，看看没人在多摘几个，再说他那袋子已经满了，摘了放哪里啊。”
“这就是他过来看的目的，看看没人就回去叫人来，或者自己拉个车子过来偷点回去卖，因为这个时间点瓜地里没人的话，很可能就是没人看，他回到机械厂一来一回也不过半小时，完全够用了，另外，他肯定是知道卖姜大爷天天在这看瓜的，今天被他摘了两个那么大的西瓜，要说一点动静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卖姜大爷没出现，他就起疑心过来查看是不是没人。”
薛梨听着忿忿不平的点头，“他是真的坏，以为他就是个看大门受指使的，现在看来，他应该也知道点内幕，而且很有可能算是帮凶，之前就说他在机械厂看大门怎么会不明白一辆大卡车半夜进去是干嘛的呢。”
秦树淡然一笑，“这样挺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头和一个算是帮凶知道点内幕的老头，你说我们跟踪哪个比较划算呢？”
薛梨听秦树这么一说，顿时乐了，“当然是知道点内幕的老头好了，接触的人和事不一样，咱们跟踪盯着发现的事也就越多啊，只不过我还是不相信林跃和这件事有关。”
秦树沉默片刻，转身看向薛梨，“有个办法很容易初步判定林跃有没有撒谎，如果他连这种谎都撒，那就很可疑，你可以试着去质疑的把他放入这件事里去推论。”
“什么办法？”
“今天来不及了，可以回去给二赖子交代一下，让他看到林跃时问上一句在哪了买这么多东西，或者去哪了，看林跃怎么回答，一般人都会说去县城或者去某个地方，就是不愿意说也会应一句办点事之类的，如果林跃直接说去了县城，那就很可疑了，你看他今天车子上带的罐头糕点之类的，临清县也有，他至于跑到临河县买吗？”
薛梨似懂非懂的，“那如果林跃只是不想告诉二赖子呢？毕竟大学生一般心气挺高的。”
“放心，不会的，他今天来了这里，心里一定会有点印象，如果这个时候问他，他肯定会说出一个答案。”
“好，那我们等会回趟松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