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沂水镇民兵连的,你们谁受伤了?”那个穿制服的汉子还没走到跟前,就冲着这边喊道。
“他!同志,你们快来救救他!”
“他被电击了,你们谁是医生啊?”
听到喊声,众人纷纷让开,全都一起指向了程乾还有他背上背着的杜河。
共同经历了苦难,此时的大家好像多少都有了一点团队精神,看到真有人来救命,顿时都表现出了真心的期待。
那个汉子跑到了程乾的跟前,看了看他背上还未苏醒的杜河,皱眉啧了一声:“这伤得可不轻啊!让电打了?这是在哪儿给打的啊?你们是从月河村来的,那边儿电还没停啊?”
“谁是医生?”程乾可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的啰嗦。
那人也不介意,挥手招同伴过来。
两个人一起将他们携带的简易担架撑开,然后解释:“医生都忙着呢,这会儿可过不来。你们跟我们过去吧,不远,就在前面。
你们这一群……是从天水来的?这也是受苦了,哎,你们怎么穿过来的?那么多草!昨天我们去月河村协助他们撤离的时候费了老鼻子劲了。”
这人明显是个话痨,根本不用人垫话,自己就能嘚吧嘚的说个没完。
大家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天,终于听明白政府现在已经开始了紧急救援的行动。
就在前面不远处就是沂水镇政府建立的救助点,专门救助周边被困群众。
救助站目前有一百多个人,全都是今天才从附近救出来的村民以及与他们一样从此路过被困的旅人。
这其中有一些也都受了伤。
而驻守在这个救助点的医生总共只有两个人,根本顾不过来,所以没办法出来接人,只能由他们两个跟着李鑫一起过来了。
大家听说这里有救助点,顿时就像是见到了希望,全都欢呼了起来。
有两个女孩甚至喜极而泣,抹起了眼泪。
程乾和柯蓓紧绷的情绪也稍稍松了一点儿。
杜河的情况容不得耽误,说完之后大家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朝救助点赶去。
这个救助点建立在一个汽车驾校里,还没有走到跟前,大老远的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药?杀毒剂?”队伍中一个人紧张的问道。
其他人也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除草剂。”那个汉子大声回答。
柯蓓手扶着担架,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这味道太熟悉了。
在末世初政府还没有寻找到更好的消灭杂草的生物制剂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用的就是这种最常见,价格也最便宜的除草剂。
这种农药的味道刺鼻,大面积使用还有很大的毒性。
但是没办法,与人类的生活空间都被疯长的植物占据相比,用除草剂将它们杀死无疑是最简单快捷的办法。
可很多事都有其双面性。
大面积使用除草剂,虽然在短期内确实起到了效果,可后果也很严重。
除了增加土壤的毒性,污染水源之外,据说后期植物异变等级提高也与它有很大的关系。
可——即便心里明白会产生的恶果,柯蓓也没法提醒任何人。
因为在更优化的生物制剂生产出来之前,它是无可替代的。
默默叹了口气,柯蓓检查了一下小天的口罩,然后更加快了速度。
因为驾校的地面经过硬化处理,院中也没种什么植物,所以在这个植物疯狂生长的时候,它这儿反倒成为了一片净土。
虽然水泥地面也被冒出来的野草顶得七零八碎,但至少没有疯长的像是成了精一样的树木。
在驾校的操场上架了十几座绿色的军用帐篷,帐篷门都敞开着,从外面可以看到每一个里面都住着十几个人。
有些看着像一家子,更多的看着像是临时凑在一起的。
柯蓓他们没有多看,跟着那个民兵汉子一起冲到了一个挂着医疗队的帐篷前。
那个帐篷外面放着一张临时诊疗床,像是从哪儿搬过来的桌子,上面铺了一床褥子,褥子上搭了一块儿白色的床单。
不过那块儿床单已经很脏了,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们过去的时候床上还躺着一个伤员,伤员的背上有一道很长的血口子,像是被什么动物的爪子给划的。
此时一个中年女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看到他们这一群人进来,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挣扎着从诊疗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扶床,一手扶着腰,看得出很是痛苦。
可尽管这样,他的口中却连连催促:“赶紧放床上!哎呀,这是怎么弄的,这是伤到哪儿了?”
看到杜河那昏迷不醒的模样,医生也吓了一跳。
她将手里的消炎粉往身边人手里一塞,吩咐道:“给他把药换了。”
然后就冲抬担架的人喊道:“别放这儿,抬帐篷里去!这得做全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