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装个样子而已,放心,我会说清楚,都是怨灵的错,不会引起仙魔大战。”
“可是——”步星辰鼓起勇气反抗,“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不如去结界附近,你把我杀小怨灵的英姿展现给他们看,等我一招打碎怨气,然后抽空向他们发出请求,说完继续投身战斗,节奏一定要紧凑。”
落樱认真思考后评价:“有点做作。”
“不不不,我觉得很真实。”步星辰异常坚定,“就按我说的做。”
一群人在混乱中商议计策。
远处,古淮最后一句说完,墨心竹刚好走到身边:“大哥,师兄,商议得如何?”
古淮瞥到墨心竹自然挽上戚庭的手臂,按捺心中不满:“刚刚传来消息,议事殿正在集会,须阎尚不知晓我方动向,他手下众多,散会后,我们会尽量拖延他的行动,你们趁此机会接近魔尊骸骨,务必小心行事,不要让人察觉。”
墨心竹脑袋往戚庭方向侧了侧:“听到没有,小心行事,不行就撤。”
古淮移开视线,烦躁地望向远处闹哄哄的人群,下令:“让他们闭嘴。”
修士真的很吵,还有仙族,看到就烦。
议事殿的人群直到黄昏才堪堪散场。
须阎拄杖迈下台阶,手杖尖端敲到石阶表面发出坚硬的响声,他一阶阶往下走,迈至平地时,警觉回头一望,空无一人。
“大长老在看什么。”枯榕在前方停下脚步。
须阎眯起眼,再次确认身后无人,方才摆手说道:“无事,错觉罢了。对了,方才这群人中,二长老觉得谁适合接替三长老的位置?终究还需一人与我们分摊事务才是。”
“议会时我已经表明态度。”
“那几个欠缺锋芒,不适合干大事。”
“总比你看中的莽夫好。”枯榕毫不客气地回怼,“杀伐之气横冲十里,这就是所谓的能人。”
两位长老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谁也不落下风。
墨心竹躲在墙后指指点点:“师兄,右边那个老家伙就是大长老须阎,你别看他拄拐装虚弱,他起码还能霸占那个位置五百年。”
她定睛一看,发现须阎负在身后的左手上连了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丝线由他的法力牵出,缥缈无形,只有用心感知才能发觉。墨心竹小心翼翼跑到立有魔尊骸骨的王座前一看,顿觉荒唐,这根线居然连着她的命契。
这要是须阎夜里做梦不小心发力,直接就能把她送走。
“周围还增加了守卫。”
她躲在石柱后方,感觉自己时刻被人扼住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刚要回头,手臂突然被人按住,扣在双臂上的力道很紧,有那么一瞬间,墨心竹感觉戚庭呼吸骤然加重,但是很快平复下来。
“不会有事的。”戚庭垂下的黑眸混沌。
借用魔尊之力必须付出代价,他试图短暂控制部分怨力,那东西在他脑海中叫嚣、撕扯,带来的痛苦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墨心竹猛地回头,戚庭神色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如往常一般,伸手在她白净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怎么了?”
墨心竹将人拉到附近草丛,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狐疑道:“真的没问题?”
“如你所见,很正常。”
墨心竹不信魔尊之力那么好操纵,尽管大哥和师兄都说简单,可她知道,他们贯会逞强。于是趴在戚庭胸前听心跳,跃动有力,和平常一样。
戚庭解释说魔族束缚怨灵的咒法有了新的突破,借用力量而已,并无大碍。他无奈道:“都走到门口了,难道要放弃?”
“我是担心你,这本来就是我的事,现在连你也被牵扯进来。”
“你有伤在身,自然由我代劳。”
墨心竹没有发现异常:“暂且信你,情况不对随时抽身,让我大哥他们帮你把怨灵的意识逼出来。现在的问题是……”
她探身出去看了看,王座前的守卫不足为惧,唯一的隐患是连在须阎手上的那根线。
“连在左手。”戚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传音魔晶,他眼神冷得像冰,其中蕴含着寒凉杀意,语气却漫不经心:“砍了。”
另一边的古淮淡淡应了一声,他正有此意。
戚庭:“不能杀。”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们有两重顾虑,其一,魔尊之力能否真正解除契约;其二,须阎作为解契途径之一,假若他死得干脆,他的心腹还会继续拿墨心竹的命契做文章,无穷无尽,墨心竹永远无法彻底摆脱桎梏,万一戚庭解契失败,他们只能从须阎身上找突破口,并且难度翻升。
古淮收起晶石。
他回魔族的事情已经散开,外面脚步声愈近,首先进屋的是枯榕。而后,拐杖的声音铮然在远处响起,大门敞开,须阎看见母子二人左右站立在屋内,桌上还摆了茶水点心,他停在门口讶异地抬了抬眉毛:“如此郑重,倒像是特意为我准备的鸿门宴。”
古淮余光扫到他手上魔气凝成的细丝,转身不语。
枯榕更是冷哼:“大长老请回。”
须阎心道:这对母子有些反常。
“怎么,不是为我准备的?对了,我还没为少尊主接风洗尘。”他笑眯眯杵在门口,看见周围无数护卫把守,地上还画了稳固魂魄的法阵,顿觉异样。
难道是……
精明的目光扫过二人,他们越是对自己不理睬,须阎越觉得其中有蹊跷。他也带了护卫,都是陪伴他千年以上的忠心部下,随时准备应对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