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君,你受伤了?”她想如同刚才那样,分散崔决的注意力?,再次从他手上逃脱,这次要离她远远的。
“你恐怕是不记得了。”
为何要这么问她?
难道是……
“我掐的?”
这么说,这也是她上次喝醉了酒之后崔决才出现的反常,她本就?不记得崔决那日是怎么到她院中的,原来在她记忆之前,她还把崔决揍了一?顿?
那完了。
崔决现在不会?找机会?揍她呢吧。
“嗯,你掐得我。”
他虽然很?愤怒,到头来还是又做了一?件与他内心相悖的事。
这个我并?非他,他冒名顶替了。
但是他才不会?去做翻娘子院门的怪事。
“我喝醉了,我不记得了……那、那不然你也掐我几下,咱们就?算扯平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们也没什?么必要这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大人有大量,就?这样放开我吧。”
她只?是个弱女子,没什?么能力?反抗这个自小习武的人。
她早就?对他产生了隔阂,只?想从他身边全身而退。
她悄悄挣扎,借此来探崔决的反应,腰间的玉坠随着波动,撞到了他腰间的翠玉。
轻声作响。
于是,她看到崔决的手向下探,伸向那枚玉。
发觉
“你又想拿我的东西?!”徐燕芝挣扎得更厉害了, 空闲的两只手去,可她两手都难敌他一只手,眼看着?他就要把她的玉坠勾走, 快要哭的岔了气去, “这可是张乾送我的信物, 你不要的了!你要是想出气,别把我的玉打碎了, 要打就打我吧!我皮糙肉厚!”
她视死如归地?伸出胳膊, 另一只手还在奋力顽抗。
“谁要打你?”崔决的眉心一直紧着?,他手腕一转, 将?自己身上的玉佩取下来, 望着?那片对于他来说模糊不清的绿色玉石, 他犹豫了。
也罢。
虽不悦她总是将?这枚玉坠当个宝贝,但他要将?一切归于正轨,也莫要再画蛇添足。
谁知, 也就在此刻, 徐燕芝脱口?而出,“你是要送我你的玉佩吗?”
她心眼直, 将?崔决的灭下去的意图说出来。
她又怕又厌烦他,想到?前世他亲手为他人写下的婚书, 她站在茫茫人海中遥遥相望他与其他人大婚, 再到?她变成游魂也要接受他们的讽刺,胃里就翻江倒海。
先?前都哭了一通, 又吓得要说让他打回去, 现在又铿锵有力地?拒绝他。
“这是我的定情信物, 我也不要你的玉佩。”
前世她千求万求才可能?得到?的东西?。
她不想了,也不要了。
她的话音刚落, 就听崔决抬起她的下颌,嗓音低沉,“你真如此心悦于他?可你与他相识不过三个月。”
就连,他们二?人的初遇,都是他创造的。
徐燕芝便倔强地?抬起眼,与他那双寂静无波的冷眸对望,目光笃定,话语有力:“既然?如此,就借着?这个时机与三郎君你说清楚吧。我心悦谁,与你何干?时间长短,又有何干?”
“我收下谁的礼物,把它当成什么,更是与你一点干系都无。”
“三郎君,我知道我让你不舒服,曾经心悦于你,是我的错。我单方面地?心悦你,做的那些事?你觉得可笑也好,看不起也罢,其实我当时不过就是想讨你欢心,能?配得上你罢了。”
徐燕芝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出名为自嘲的幽光:“现在倒好,你不仅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还觉得我配不上张乾。你甚至为了这种事?差点跟张乾决裂,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的身份,除了表舅父,你、你们大房的人,没一个瞧得起我的,觉得我就是个在桥边卖笑的,怎么能?跟你们这种衣不染尘的贵人攀亲戚。就连你那个小厮,也没少?说我坏话。”
“可是张五郎君不一样,你是崔家三郎,从少?年时期开始便名动?长安,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喜爱你,选择你,你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吧?如果有一天,像我这种人能?够被人坚定地?选择,我也会认真回应他的!”
她并不觉得崔决会理解她的意思,再说下去,以现阶段的崔决来说,就更不会理解了,不过她也不在乎他理不理解,反正都说到?这份上了,干脆一起说出来:
“至于你,三郎君,就好好地?选择自己的心上人吧。别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小插曲了,也别再折腾旁人了,说来也奇了,这么做难道心里不别扭吗?不过还好我现在及时止损了,我送的那些礼物你也没收,你也没有回应过我任何,我们其实也是两不相欠的。”
【你现在就同她说她想得美!】
“好啦我说完了,说出来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等到?大房的危机接触,张乾大概就能?从肃州回来了吧。
她好期待。
“你要还怨我把你打伤了,”徐燕芝一闭眼,再次伸出胳膊,大义凛然?道:“你打我几下,还回去!”
在不清明的视线下,崔决仿佛也看到?了少?女时而泪中带笑,时而梗着?脖子露出的有趣的面庞。
却显得他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