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脑袋是很?乱,想等着回去再与他提起这件事?,如果他们是兄妹,那么他们已经违背了人/伦……
她还?在想着,崔决已经蹲下身,抱着她的腿弯将她高高举起,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将双手贴在他发顶上:“崔决!”
手中的拨浪鼓,因为升腾起来的身体,咚咚作?响。
“我抱你回去。”
徐燕芝没崔决的力气大,自?然是反抗不了。
如果他们是兄妹,那这样便已经是亲密的过头了。
她也知道,自?己还?与崔决发生了那样的关?系,甚至,上辈子就已经越了界。
她甚至知道,崔决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有没有血缘。
但是……她昂着望着并不算青蓝色的天穹,晶莹的雨滴降落在她脸上,刺进她的眼眶中。
“崔决,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崔决应了一声,语气带着些?欣慰,
“那老?妇的话,漏洞太?多。”
她一只手越过崔决的脖颈,一只手擦着额间的水露,“不是说的这个……你这样,我好像你的一把伞。”
她脚上是溅不到污水了,但她现在上半身都快被打湿了。
“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崔决怔忪了一瞬,借着她搭在他脖颈边的胳膊,将她换了个姿势抱在怀中,轻轻说道:“抱歉。”
“你刚刚说那老?妇的破绽,是怎么回事??”
“假设崔瞻远的话是假的,我不是闻佑褚的孩子,徐蕊的孩子是他的骨肉,那为何你仅有十七岁,闻家被斩首时,是二十一年前。”
“也就是说,我更符合这个条件。但至于为什么那个闻佑褚只认定你,我们还?需要再查。”
徐燕芝飞快地回答:“那要是我娘谎报我年龄怎么办?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呢!”
崔决轻轻偏过头,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徐燕芝。
徐燕芝被他盯着心里发虚:“好吧不可能?。”
她有些?不习惯道:“你还?是将我放下来吧……”
“有人进来了。”
崔决迅速侧身,躲进一处阴影中,将怀中的徐燕芝抱紧,像一只护幼的狼犬。
徐燕芝透过他锐利的眸子向外探去,却看?到几个蒙面黑衣人从外面的房梁上跳进院中,像几只猎鹰一般,在院中不断地搜寻着。
她又想到了自?己被追杀,甚至有一次并未逃出生天的恐惧。
他感受到徐燕芝呼吸一滞,抓紧了他的胸襟。
伸出手来,将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安慰道:“别怕,我保护你。”
那只手是用茶杯温过的,是带着暖度的,他的一点点小伎俩。
心机
长安, 大?齐皇宫内。
衣着华贵的妇人,身披碧色花萝绒袄子,下半/身着着一?件六破朱金边石榴裙, 手里举着一?个精巧的西洋镜, 站在殿外, 偏透过镜内看风景。
圆圆的镜框中成着几个宫人弯着身子,一?丝不苟地?扫着堆在地?面的积雪, 再?一?转镜, 她看见的是福宁那丫头贪玩堆成的大?小?不等的雪人。
最后,两个圆圆的镜片, 对准从扫开的地?面上, 缓步而来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余岁, 依旧志高气扬,浩气凌然,风采不减当?年。
崔瞻远看到宁贵妃的目光睇过来, 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个大?礼, 一?双鹰眼尾端展出皱褶。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
宁贵妃将手中的西洋镜扔给一?旁的內侍,扭过身就进了内殿。
崔瞻远也?不多说, 对內侍点了点头,也?随着她进殿。
宁贵妃的寝宫还是那般, 天子赏赐绫罗绸缎想扔在哪里扔在哪里, 看腻了自会有宫人来收拾,宁贵妃挥退了正在为她收整在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 侧卧在贵妃榻上, 支着手臂, 一?双眼慢悠悠地?瞟着负手而立的崔瞻远,懒洋洋的, 等待崔瞻远先?开口。
崔瞻远看着宫人渐渐离去,偌大?的内殿也?只剩他们二?人,虚伪一?笑。
“为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
“好妹妹。”
“哥哥何?必与我虚与委蛇?”宁贵妃手指点着底下排成一?列的各色蔻丹,“我那侄儿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啊,我现在还可以叫他侄儿吗?他真幸运,骨子里可没流着我们崔家的血。”
崔瞻远也?不恼,风轻云淡地?笑笑:“原来昭娘人在宫中,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自然,我毕竟是崔家人嘛。”宁贵妃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双眼无神的,痴痴地?说道?:“毕竟是我的哥哥呀,我那个惯爱栽赃嫁祸、手足相残的哥哥呀,哥哥,我说的对吗?我素来敬重你的。”
对于宁贵妃的一?切阴阳怪气,崔瞻远都不放在眼里,反而轻蔑地?看了一?眼她如今的模样,拿着记忆里她爱笑天真的模子作对比,不禁鄙夷。“昭娘,我还以为你知道?,崔决是闻佑褚的儿子。”
宁贵妃将手掌置在唇边,几乎能挡住她的小?半张脸,她的语气惊讶,也?不知道?是装出来还是果真如此,“哎呀,我不知道?呢,哥哥做事这么密不透风,我一?个人在深宫中,我哪里有这样通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