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冷哼一声,跨了出去。
牵住萧羡鱼的手,看到她这张明媚如雪的脸,眼里旧事的影子散去,他知道,往事不可追忆。
“羡羡,我们要搬家了。”
萧羡鱼凝视着沈珩,“搬吧,我要一个大大的院子。”
沈珩笑出声,宽厚大手揽着她的肩,二人走回去,“你要大大的院子,两个人住是不是太宽敞了?”
”…以后还有孩子…一个两个三个”
她有些害羞,一直数下去,沈珩脸色都变了,握住那数字的手指,“羡羡,咱们要那么多孩子吗你还有心思在我身上?”
“不会冷落你的,我们有了就得生,有云姐儿当大姐姐多好,院子里肯定很热闹。”
沈珩打趣道:“你臊不臊,月信几天前刚走,第一个还没着落,你还敢说生那么多。”
“嘘!”萧羡鱼打住他,回头看看,幸好没人,“你别揭穿我呀,弄不好真的要回去挨板子的。”
沈珩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嘴上放最狠的话:“放心,谁敢打相爷夫人,本相回头一定弄死他!”
萧羡鱼忽然发现自己不单不怕沈珩这股狠劲,反而更喜欢上了。
历经此回,她也领教了世道上有些时候真的是谁狠谁说话!
这本事,要跟夫君好好学起来。
他们先去了沈芊的院子看看,亏的全是擦破皮的小伤,丫鬟们正在为她梳洗。
夫妻二人等待之时,萧羡鱼瞄到了案上有封信,看了后对沈珩说道:“这是阿崎写来的,说心仪的姑娘回了京城,他也要回来了。”
沈珩对信没兴趣,只算老四的路程,“按送信的日子,他到今日已走了一半了,过几天便到。”
“对了,阿芊说过,他回来或许也要提结亲。”
沈珩冷道:“放着他,老二事没成,他念书念成那个鬼样子,没我的准许擅自回来,还想成家,想得早了!”
看沈珩的态度,萧羡鱼知道这个不成器的沈崎回来可有好果子吃?了。
虎凹庄又遇前夫
夏季悄然入末,风和日丽,马车行于道上。
说了要带沈芊去看看那个养织婆子的庄子看看,拖延了好些时日,今天可终于在路上了。
车内垫了最透气舒爽的布料子,三脚小木几上果干琉璃盒子展开,十几种花样一路上换着尝,出趟门可真惬意。
“听说阿靖昨日送了一对前朝的汝窑大师的名器给贾家妹妹。”萧羡鱼说。
沈芊笑嘻嘻回道:“是啊,还特地告诉了贾姑娘的丫鬟一定要转告说是他前几年收藏的,生怕人家误以为是为了亲事硬装风雅。”
说完,姑嫂二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沈芊继续道:“可别说,这一对名器送了之后,效果比前两次送的簪子扇子有用多了,贾姑娘已经愿意在小门后亲自回他几句话了,关系不再那么生疏。”
萧羡鱼:“看来贾家妹妹是逐渐接受阿靖了。”
家里喜事多起来了,要搬新家,要为沈靖的婚事做准备,可惜她没怀上,不然是喜上加喜。
“我二哥多好啊,能文能武的,接受不是迟早的事。”沈芊对自己的兄长十分自信,除了沈崎。
“阿崎才令人忧愁,不知道喜欢上一个怎么样的姑娘,书都不念了,直接追着跑。”
萧羡鱼没来由的,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却还是安慰沈芊:“阿崎才十六,你大哥说了不急,给他些时间总会想清楚的。”
沈芊耸耸肩:“只能是这样了。”
那个庄子叫虎凹子庄,离京城不是很远,但比岐兰山远些,沈珩为了二人的安全派了不少随从,半日后便到了。
二人下车后相携站定,庄子上的人们早已列在两旁等候了,早听萧羡鱼说过收留的是些孤苦无依的妇人,穷酸是正常的,可但今日一见,着实吓了一跳。
那长相模样,何止是穷酸,竟一个周正的都没有,几乎都有残疾!
这个缺一只耳朵,那个脸上全是疤,还有拄着拐杖单条腿的这些都是妖魔鬼怪么!
富贵里待久的沈芊前前后后伺候的人长得人模人样,来到这愣是没敢进去,刚要后退,却被萧羡鱼拽住了,“别怕,她们不吃人。”
“不、不吃人也挺吓人的。”她结巴了。
萧羡鱼说她:“你这人,没来的时候老怪我没将事情放心上,我今儿个放下相爷和云姐儿不管,专程带你来,你在门口磨磨蹭蹭。”
萧羡鱼不管她了,自己从容走进去,沈芊害怕地叫两声,萧羡鱼也不应,惹得沈芊埋头冲过去,紧紧挨着不撒手。
屋内坐定,管事的把新织好的料子拿过来给看看。
沈芊一上手,眼里亮晶晶的,爱不释手,直夸品相好。
在查账的萧羡鱼笑得别有用意,“你摸的那件是单脚婆婆织的。”
沈芊一想到那个只有一只脚的婆子,马上把那料子丢到一边,拿了底下青色的那块。
“青色的是脸疤婆子染的,还是单脚婆婆织的。”
沈芊又丢开了,只要往下拿一块,萧羡鱼就说出那块是谁织谁染的,她对于打理多年的庄子和人的手艺早已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