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张,没有别的。”靳屿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
罗亦周真是怕了:“嫂子这两张卡都没有消费记录。”
靳屿霎那间怔忪原地。
没有人出去玩会不消费,除非是……
罗亦周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道:“哥,你别担心,日内瓦治安挺好的……”
说不下去了,嫂子有种忧郁的气质,林黛玉似的。
万一是自己不想活呢?
内心深处蔓延出巨大的恐慌,然而在绝度的恐慌面前,人反而冷静下来安。
靳屿捏着手机的指骨苍白,声音宛若从胸腔里磨出来:“阿周,拜托,帮我订去日内瓦的机票。”
索性最早的航班就是今天晚上,而作为飞行员,他持有公务护照,瑞士对他免签。
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日内瓦时是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多。
走出机场,冷空气令呼出的水汽在睫毛上形成一片白霜。
在飞机上合眼休憩过,但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贺星苒,他并没有真正睡着顾过,如今不算时差,他将近36小时没有合眼。
托钱玉书的关系问过,日内瓦大使馆没有收到有中国籍女性自杀或者意外死亡的消息。
靳屿稍稍放心些,但对她的担忧和思念,在见不到她的每个瞬间被无限放大。
逐渐膨胀成一个硕大的热气球,他整个人被装在里面。
为了找到贺星苒而奔波,正是他此时的使命。
手机仍然不开机,信用卡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整个人和人间消失一般。
驱车三个小时,靳屿马不停蹄的抵达采尔马特小镇。
贺星苒有选择恐惧症,种草的时候大概是看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点赞了相当多的酒店信息。
为了防止交通拥堵,小镇内禁止私家车辆进入,靳屿乘坐马车和电车,周转于贺星苒豆瓣收藏过的每一个酒店。
马车和电车速度太慢,本就是给游客放松的,本也用不着多快。
他太心急,迫切地想知道她的音信和下落。
举着贺星苒做成屏保的手机,用流利的英语在每个酒店询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中国女孩的踪迹。
大家都是纳罕地瞧他,有人不肯回答,也有梳着羊毛卷儿的瑞士老太太仔细打量,然后认真摇头。
所有人都没有贺星苒的消息。
与此同时,国内罗亦周仍旧在汇报他她的信用卡消费情况,大使馆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天奔波,小镇的土地被他用脚丈量过。
甜蜜的甜品味道从沿途路边的蛋糕店里飘出来,点歌机播放着悠扬的音乐,如痴如醉的女声夹杂着冷空气逸散到街角。
直到夕阳沉甸甸的从白色的山顶坠下,世界呈现一种静谧的幽深。
他终于抵抗不住,上了电车,找一家酒店投宿。
最后一点清醒意识在告知他:
是不是也许她只是在采尔马特滑雪,但并不在此入住
电车发出沉闷且平静的鸣笛声,安稳的一如摇篮曲。
靳屿轻轻合上疲惫的眼睛,没有注意到从街角转过来的一对亚洲面孔的男女,走进那间在阳台温泉沐浴就能看到日照马特洪峰的酒店。
“为什么欧洲人只喜欢双板?”女生有些忧愁地问。
个子偏向矮小的亚洲男生回答:“他们欧洲人喜欢优雅呗。”
全部是在用中文交谈。
酒店前台看到两人,终于发挥一点互帮互助精神,用英语提示徐敏行:“今天有一个亚洲男人来找人。”
那男人的英文没有口音听不出来,到底是韩国是日本还是中国的。
她没有给出肯定回答,主要是因为在她眼里亚洲人都长差不多,她根本分不清那人手机屏保的女人和面前这位女士有何异同。
徐敏行道了声谢谢。
上楼的时候,贺星苒短暂地给手机开机,一条编辑好的短信正在发往靳屿的聊天框内,她咬着嘴唇,相当纠结。
徐敏行笑道:“还是不敢发?”
贺星苒点点头:“等我能一路滑到加拿大,再把消息发出去吧!”
在采尔马特滑雪这些天,她的情绪平稳了很多。
可要面对靳屿,还是有几分惶恐:越在意的事情就越惶恐。
徐敏行耸了耸肩膀:“那你可能没机会了。”
贺星苒:“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