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比萤火还微弱也足够支撑她不陷入彻底的无望。
殷九弱尝了一口芋泥酥酪,很快如梦初醒地放下,低声说道:“倒了,都倒了。”
她心里厌倦得紧,耳边仿佛响着冷冷的嘲笑,自作多情去见谢弱水,到头来不过证明了谢弱水对自己徒弟的宠爱。
世间万物俱都渺若微尘,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罢了。
是自己压不下那份渴望,才造成这样自取其辱的局面。
殷九弱疲倦地躺回塌上,酸涩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忽然感到怀里一团毛茸茸的触感。
一低头,是一隻软软的小猫露着肚皮紧贴住自己,白白的脖子上还戴着铃铛。
又是扶清,敢情把女人变相打入冷宫,更方便她肆无忌惮地作案,这女人以为自己喜欢小动物就会容忍她吗?
殷九弱直接揪起小白猫的后颈,刚想从窗外扔出去,就感觉到软软的猫垫触到了自己眼角的泪,轻轻擦了擦,抱紧了自己的手腕。
这是……在做什么?
殷九弱躺在锦绣卧榻上,眼角被软软的肉垫擦了一遍又一遍,猫爪上还沾着一点芋泥的甜香。
本来还留有一丝怀疑,但她现在非常确定眼前无法无天的小猫就是扶清。
揪住小猫后颈的手指加重后又放缓了力道,让小猫踩在织锦被面上,便听见一声软乎乎的猫叫。
猫叫声中还夹杂着铃铛摇晃的清脆声响,莫名有几分活泼可爱的味道,让人联想到春日的阳光和嫩黄色小花。
毛茸茸的猫毛吸水效果很好,没几下殷九弱的脸上就变得温暖干燥。
“谁给你戴的铃铛?”殷九弱散漫地笑了一声,不愿在扶清面前流眼泪,掩饰般地弹了弹金色的小铃铛。
清脆的声音在寝殿一角响起,并不是很大声,隻令明亮的烛火也跟着摇曳几分。
可能是扶清变换容貌的那隻小猫就戴着铃铛,殷九弱心想以扶清古板正经的性格,应该做不出戴铃铛的事情。
不对,现在没有扶清做不出来的事情。
小白猫趁机讨好地蹭蹭殷九弱的手指,喵呜几声算是回答。
这隻小猫毛色纯白、瞳孔幽蓝、鼻尖肉垫都是粉粉,蹭完手后又换着方式贴近殷九弱。
小动物的鼻息微弱,应该在庭院那吹了很久冷风,所以浑身冰凉,小爪垫冰冰的。
心知扶清应该在庭院不知名的地方等了自己许久,殷九弱只在心里轻笑一声,觉得女人现在真是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
非要接近自己是做什么,总不会真的是因为爱吧,还变成猫来给自己擦眼泪?
又是知道自己在谢弱水那儿吃了闭门羹,于是送点心再体贴地变成猫,好让自己心软一点,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