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浓雾中,神狱这巨大的门缓缓开启,让殷九弱第一次看清内部的模样。
冰冷开裂的宫砖被异常的雾气一遍遍洗刷,不复原本的光滑洁白,满满的裂痕里溢出诡秘古怪的低语,如悲似喜。
不远处的蔚蓝色死海里,谢弱水被诡异雾气拖起,随意把玩着手里华美的珠玉。
沙砾大小的明珠她细长的手指间如光华流淌,旁边更有耀眼夺目的金簪玉璧为饰。
“又是太初那个执迷不悟的神,让你来我这儿的吗?”
殷九弱被几位形状怪异的狱卒请进神狱,缓缓摇了摇头:“与她无关。”
“我阴差阳错去了一趟长御洲,知晓了当年的真相。”她语气平静地补充道似乎上次与扶清打斗后受的伤没好,谢弱水抚过手腕的血线,第一次正正凝视着殷九弱。
“我本以为不见你,便能延迟不知道真相的时刻,看来这一次又是我自作多情,不自量力了。”
“我想,那样的祠堂早就被布下,就算不是长御洲,是别的地方,也会因为我的到来,倾诉出全部的真相。”殷九弱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命运逃不了,为何不直接迎上去?”
“你长得有六分像你母亲。”谢弱水直接转移了话题,淡漠的语气里藏下万般情绪。
“是吗?我不记得她了,也是回到魔界后才知道你的存在。”
死海冒着咕噜咕噜的泡泡,谢弱水沉默良久,缓缓说道:
“你想问什么?我可以选择性地回答你。”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想问的了,我已知道你和母亲之间仇怨深深,或许也称不上什么仇怨,反正你们殊死一战后尽数烟消云散。”
以前她还期待着这里面大有隐情,娘亲不爱她或许是有苦衷的。
现在她心满意足了,这里面的苦衷大了去了。大得有些好笑,可悲可叹她和谢弱水还有可同病相怜的地方。
谢弱水欲言又止,唇瓣边挂着的慵懒笑容消失,似乎想要反驳殷九弱,可似乎也无从辩驳。
向谢弱水揖了一礼,殷九弱恍惚看见死海海底似乎用乌金狱锁,锁着某个双眼紧闭不知生死的人。
待她想要走近一点看清,谢弱水似乎察觉了什么将死海变作模糊浑浊。
“水底那个人是谁?”殷九弱一点不想装聋作哑,目光幽冷地盯着谢弱水。
谢弱水有一瞬间的心虚,偏过头不答反问:“与你无关。你从太初那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