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天下兵马大元帅(1/2)

内臣们很快就上前将地上的鲜血和污迹都擦拭干净,拖死猪一般拖走了燕王头身分离的残尸,还有燕王私制的那件大逆不道的龙袍,立刻就被他们拿下去给烧了。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切,父子决裂兄弟相残,在他眼中不过尔尔,或许还不上宫中伶人们随意表演的歌曲更只得他注目。

刚刚生产完没多久、身体尚且虚弱的燕王妃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双眼一番也昏了过去。可惜她没婠婠那样的好命,即便瘫倒在了地上也无人敢扶。

他们的四个年幼的嫡女坐在席上看清了这一切,吓得相互抱在了一块儿啜泣着。

事已至此,原本奢华而宏大的一场端午盛宴,却成了燕王夫妇人生终点最华丽的句号。

以皇后为首的一派文官集团企图以嫡长的身份扭转局势推和他们一样崇文轻武的燕王上位的美梦也彻底落空。

皇帝缓步走上高台,晏珽宗一身血色持剑站在台下。

就连寿王和忠义侯都不敢说什么缓和气氛的话,低头装着死人,努力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一通喧闹的功夫,晏珽宗那件蟒袍又传过了七八位郡王、国公们一大家子的手,他们亦皆说无不妥之处。

“既如此,皇后可还要亲眼查看一番。”

皇后浑身瘫软坐在凤椅上,头顶的凤冠因她的颤抖而珠翠摇摆。她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微带哽咽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皇帝笑道:“事已至此,孤就不给你们心中留什么悬念了,省的还有人趁着孤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这几年继续兴风作浪!

借着储位之争,扰得举国上下惶恐不安,唯恐站错了队遭人报复,你们这些宗亲的心中也安定了!”

他敛了笑容,端着板正严肃地脸道:

“今日,燕王晏望宗犯下此滔天之罪,乱贼已被枭首示众,然余者尚未平息,明里暗里协助燕王生事之辈,不论是王公臣子还是内侍奴婢之流,孤事后必一一细究。

此等不忠不孝之人、枉为人臣人子,故从今往后,他也不再是孤的儿子了!

传旨,夺去他排辈的宗字,将孤赐给他的寄予众望的望,改作枉为人子字,只称晏枉,过继到伏诛了的齐王晏振的名下,去做他的儿子罢!

燕王妃及诸女眷、子嗣也就不再是孤的儿媳、孙辈,都是谋逆之后!

孤顾及稚子无辜,便削去他们所有勋爵,废为庶人,打入禁庭西北六所去,严加看管,终身不得出、不得婚配。

陈氏是他的生母,教子无方,也就随她的儿媳孙子们一道去罢!”

燕王夫妻一死一昏,并没有人上前领旨,只有陈氏满脸苍白地叩了首。

皇帝顿了顿,又开始了他的封赏:

“圣懿帝姬是孤诸子中最纯孝、贴心者,帝姬出降就在这两三年的功夫里,孤晋封她为镇国公主,享食邑万户,仪比亲王。

肃妃谢氏侍奉宫闱多年,品性淑嘉,未有半分差池,晋为贵妃。

宋妃……侍奉孤数十载,未有子嗣,膝下孤单,就擢她为皇贵妃,封号静惠。

余者的美人夫人里,皇后可捡着几个适合的晋嫔位或是妃位,孤懒得过问了。

寿王三公子,今日在场护驾有功,又有揭发逆贼私着龙袍之功,正好你也成了年,孤做伯父的就给你额外赏个府邸,封你做郡王,就称永郡王。”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张起来。

皇帝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块龙纹玉佩,以手高举之:

“储位高悬,国本不正,人心难安。

孤今心意已决,立嫡子晏珽宗为储,择日举行册太子大典!

除此之外,孤还要封你做天下兵马大元帅,许你同孤一道,可在非常时期调动举国兵马。”

李茂安接过皇帝的玉佩,将它交到了晏珽宗的手上。

这个答案众人早就已经猜到了,事实上就算皇帝活着的时候不立他做太子,他死后这个帝位也跑不了是晏珽宗的了。

至于那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实际上在皇帝没有册封他之前晏珽宗已名副其实担了这个衔了。

如今立储之事亲口从他口中说出,众人只觉得像是那阁楼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让所有人还浮躁的心思也彻底安生了下来。

皇后扑过去抱住了皇帝的腰身,泪水沾湿了皇帝的龙袍:“陛下、陛下,储位关系国之根本,您要慎重啊陛下,求您可否听妾一言,此事延缓再议……”

有几个和晏珽宗亲近的皇亲私下都忍不住低头皱眉:哪有这样当娘的女人!自己的儿子终于当上了太子,她却百般阻拦、让人看在眼里的不情愿。

何其荒唐!

各怀鬼胎的时刻,清海侯低着头颅不知再想些什么,根本不敢看向皇帝一眼。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人再有什么过端午的心思了。

皇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命人摆驾回宫,皇后及诸妃嫔自然也随行而去。

帝后二人一走,在座皇亲也都各自散了。

回宫路上,晏珽宗听侍从来报说,皇后娘娘悲痛过度,整个人都像脱了形似的,虽没昏过去,可意识时断时续地也不怎么清醒了。

他淡淡抬首打量天空的浮云,从今往后,大魏的天与地都在他手中了。

包括镇国公主。

谋划了十数年的事情,一朝梦想成真,不知他最爱的那个人是否愿意同他一道分享这种喜悦呢?

“既如此,本王回宫沐浴更衣,下午就去探望皇后。你们去我府里的库房找些珍贵的药材礼物来,务必体面为上。”

侍从颔首称是。

“帝姬怎么样了?”

“回王爷,帝姬受惊昏厥,平素专门照料殿下的太医已去照看了,已给殿下熬煮了药汁喂殿下服用,也给殿下施了针,只是殿下还未醒呢。”

晏珽宗忽地勒住了缰绳,胯下是他最心爱的战马北鸿。

他抬手对身后随行的宦官郑德寿说:

“你先进宫告知陛下一声,说镇国公主此次受惊非同小可,太医说了,万万是不能再受车驾劳顿之苦了,只能妥帖细养着,稍微挪动一下镇国公主就要咳血呕吐。

本王做主,暂且将她就近带回本王府上去,待帝姬稍好些再送她回宫罢。让陛下只管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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