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就不是你了。”隔着桌子,周厉行轻轻握住路池雨的手,他很认真说,“先做自己,才能去爱别人,你没做错任何事。”
oon river
先做自己,才能去爱别人。
路池雨像是被这话瞬间击中了心脏,他抬头望向周厉行,却发现周厉行的眼神明澈。
路池雨突然没来由地想,原来这是爱人的眼睛。
他又想,周厉行总是告诉在告诉他,要做自己,可是他在爱人的时候,又有没有好好做自己呢?
路池雨像是陷在了一片纠结的沼泽里,他一时觉得,希望周厉行能多对自己好一些,一时又觉得,周厉行这人就像是飘在天边的云,如果让他完全做自己,那这辈子,路池雨也抓不住他的边际了。
外边的酒吧又传来了乐声,这一次,路池雨听了出来,吉他声里,是一个女孩子在唱着《oon river》。
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直接起身去拉住周厉行的手,夜晚的费瓦湖畔,月光撒在水面上,来往的行人里,有人在驻足听歌,有人提着酒瓶在自斟自饮,也有一群十八九岁的白人学生在跳舞嬉笑。
可是此时此刻,路池雨只想在“o drifters,off to see the world”的乐声里和周厉行接个吻。
这里没人认识他们,更没人在意他们的明天,空气中只有啤酒花的味道和水雾的潮湿,抬头便是满天的星光为伴。
路池雨想,他这一辈子应该都不会忘记,在二十八岁这一年,他在费瓦湖的月光下亲吻过一个叫周厉行的男人。
这个男人爱他,却又让他时刻感觉到绝望,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是属于同仁的风,没人能困住一阵风。
他更不舍得,以爱之名去勉强风为他停住脚步。
在月亮下,在温柔的爵士乐声里,路池雨近乎虔诚地去吻周厉行,他们呼吸相缠,啤酒的麦芽香在唇齿间流连,这一次,路池雨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喝醉了。
他靠在周厉行的身上,箍在周厉行腰间的手更加用力地收紧,他甚至无道理地想,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滞,就把他们都埋在这片湖水里,然后不死不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