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脚步微顿,他们主子今晚回来了?
她犹豫了下,虽然支芙是说无事不需要去拜访主人。
但作为客人,吃穿用度依仗主人,大过年的知道主人家一个人过年还一直不拜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云皎皎思量再三,还是拿着福袋朝前院走过去。
园子里灯火稀疏,薄雪铺地空荡寂静。
云皎皎踩着薄雪走到前院,望着偌大的府邸一时间有些迷路,她循着有光的地方,冷不防的在雪地门边看到了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背影。
她眼前一亮,忙走上前,“这位官爷……”
吴贵转过身,看见云皎皎微怔,“顾夫人怎么出来了?”
“今夜除夕,原是看你们还在值守辛苦了,我们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相送的,这是我们准备的福袋,还请官爷不要嫌弃。”
温声软语叫得吴贵登时一股躁气,他日日惦记的美人儿还没想好怎么把她弄出来,她自己竟自投罗网,“真是有劳夫人。”
吴贵伸手拿过来福袋,鼻尖萦绕着少女馨香,令人难耐。
云皎皎提起来,“我这里还有一些,听闻你们主子眼下也在府中,除夕夜我也应当拜会一下。”
吴贵笑眯眯的应着,“没有问题,侯爷就在前院,夫人跟我来,我且帮夫人引荐。”
听到“侯爷”二字,云皎皎手指猛地一僵。
一颗爆竹陡然升空,轰的一声炸开!
云皎皎惊得心尖颤动,紧接着浑身冒了一层冷汗,脑海中又浮现那日地牢之中,被锁住双手肆意欺辱。
侯爷?!该不会是武云侯?
云皎皎想法刚刚冒出来就立马又被自己否认。
这不可能,顾钦被那个混账重刑拷打,他不可能会投奔司延。
也是,这京中这么多王侯,又不止武云侯一个,必定不是。
她怕是想多了。
“顾夫人?”
吴贵又叫了她两声,云皎皎才回神。
她断断续续的接话,“那,那就有劳官爷带路。”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她还是心慌,眼下唯有去看看,才能打消自己的疑虑。
吴贵笑眯眯的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脑海中尽是污秽,想着这小美人被司延在地牢里折磨的可怜样,现如今还上赶着来献殷勤拜访,怕是没有被玩够。
看着还以为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公主,没想到骨子里天生就是给男人玩的。
给谁玩不是玩,一会儿他也尝尝这公主的滋味。
前院里,外面一声声爆竹惊得屋内雪狼龇牙咧嘴,浑身雪白毛发束起,警惕的盯着外面。
茯苓走到门口,看见乌雪依势停了下来,毕恭毕敬道,“阁主。”
屋内人指关节轻扣了两下座椅扶手,乌雪便收起了凶态,回身走到了男人脚下坐好。
茯苓进门,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爆竹炸开时的明光映到屋内,能看到司延坐在大堂上,闭目养神,“东西带来了?”
茯苓低眉,“带来了。”
她从袖口抽出几本书卷,呈到了旁边的桌台上,“这是顾家老夫人缝衣而放几封书信。她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
司延听着她不继续说,又没有要走的意思,适才睁开眼睛,“还有事?”
茯苓迟疑着,“顾夫人她,不记得奴婢了。”
茯苓话出口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前来禀报,觉得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可前两日云皎皎对支芙说的那句“我更喜欢你”与她记忆中存留的“我最喜欢阿茯了”撞在一起,她说不出不在意的话来。
司延慢悠悠道,“不记得你,她应当也没骂你走狗、混账、小人。”
茯苓低头,深知那是云皎皎骂司延的话,“奴婢多言。”
司延嗓音轻缓幽沉,“无妨,她说的也没有错,我的确是个恶徒。”
“阁主为何不告知她,你们曾经其实……”
“你多半也没告诉她,你们曾经亲密无间。”
茯苓沉默下来,她在一瞬间理解了司延。
的确,是在看到她有更喜欢的人之后,有些话说出来就显得多余。
再就是,支芙的确更像是几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自己,那个公主最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