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看着她的反应,轻笑了下,“无妨,要是没准备好就明日,明日不行就后日。我是你夫君,不用这么拘谨。”
云皎皎是有些慌的,沉默了片刻,喃喃道,“我们试试看。”
顾钦迟疑着,手上动作也有些乱,“好。”
或许是有些紧张,云皎皎晚膳也没有吃多少就饱了。
支芙给她沐浴梳洗,顾钦去陪殷芳。
云皎皎早早的梳洗好躺下时顾钦还没回来,她坐立不安,只好转移注意力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结果想到了白天她衣衫不整的在另一个男人床上,晚上就要与丈夫圆房。云皎皎蜷缩在被子里轻咬了下指尖,她也不清楚自己答应顾钦圆房有没有愧疚的成分在,但又觉得她与顾钦多年感情,也该到了这一步。
云皎皎胡思乱想,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梦境零散,人影模糊,但她能辨别出那时父皇为她及笄礼新修了金华殿,她贪玩踩水滑进了池塘里,被少年拽出池塘,冷着脸送她回寝宫换衣服。
她见人生气了,将人叫进寝宫坐在旁边,“你生气了?”
回应的少年温和酸气的声音,“公主无事就好,臣生什么气。”
她观察了他片刻,将沐浴梳洗后还挂着水珠的白皙双足,亲昵的放在了少年腿上,有意无意的踩了一下他结实的大腿,“没有生气,那你还帮我穿鞋袜好不好?”
她大约是习惯性的戏弄他,爱看他克己复礼的脸上出现裂纹,起身甩开她,说“公主别闹”。
然而下一瞬四周场景颠倒虚幻,似是而非从现实中脱离。她的足踝被一股强劲的力气握住,就这么握住她将她反压在榻间!
少年模糊的面容一瞬间清晰起来,所有的清冷守礼被撕裂,骤然变成了今日司延将她压在榻间的放肆模样!
金华殿寝宫变成了武云侯府厢房的红纱暖帐,男人的手顺着足踝大胆上移,“公主再胡闹,那干脆什么都别穿了。”
云皎皎一身冷汗惊醒,睁眼撞见床榻边顾钦,她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眼前人会不会突然间变成另一个人。
顾钦握住她手臂,“做噩梦了吗?”
云皎皎浑身一颤抽开手臂,后躲了一下。
顾钦手掌悬空,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掌沉默了片刻。
云皎皎呼吸急促,似乎才意识到这并非梦中,她不自在的出声,“抱歉,我做噩梦了。”
顾钦许久没说话,片刻后收起手坐在旁边,“做噩梦怎么还要与我道歉?”
云皎皎手指攥紧被子,觉得他此刻的以温和压气性的样子和前半段梦中人一模一样。
但她似乎无法对他做出梦中那般亲昵的举动,她分不清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梦里的她大胆了些。
屋子里一阵沉默。
顾钦温和的拍了拍她,“早些休息,我们日后再说。”
云皎皎听着顾钦关门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这一场梦,让云皎皎隐约意识到,她和顾钦夫妻情人之间的相处,好像太过于客气。
即便她一直都将他当做自己唯一记得的至亲,也永远挑不出顾钦对她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她能和他相敬如宾,客气来往,相互关心,但好像再随性亲昵的举动就没有了。
更遑论梦中那样大胆的戏弄。
好像她的心里接受了他,但身体没有。
云皎皎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钦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的瞬间又想起刚刚云皎皎拒绝自己的一躲,仿佛一瞬间从今日的反常中回到了现实。
因为那声“夫君”,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还真把自己当成她丈夫了吗。
别忘了,他只是取代了一个已经战死沙场的质子,而云皎皎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他,她也随时都有可能想起那个质子。
顾钦拿起藏在暗格之中的蛊盅,打开蛊盅盖子,看着里面已经喂熟的情蛊蛊虫。
别演着演着,自己还当了真。
云皎皎,她只需要好用和好掌控就行。
新雪下了三天,封了安京城,新帝叫在京官员提前结束休沐,疏通积雪,外加重修被大雪压塌的百姓家舍,发放抚慰财物,一时间民心皆向大燕王朝。
顾钦年初三就又离家处理入朝琐事。
惹得殷芳舍不得,心里不痛快便抓着云皎皎要她初五圆年去早起请安。
清早天刚蒙蒙亮外面就响起爆竹声,春杏应殷芳的命令到了云皎皎的房门口。
支芙打着哈欠起身,“春杏姑娘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春杏笑盈盈的行了个礼,“今日圆年,我们老夫人想着叫夫人一起去吃个圆年饭,昨日与夫人说过的。”
支芙听着吃饭倒也是个无可厚非的要求,点头应道,“那我去叫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