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女人, 自私懦弱,连他为她铺好的路都不敢走,她便?是死了, 他也不会再管她。
他走后?,王后?果然没有再留他生母。
司延知道时, 心?下竟是意外的平静, 那时他便?觉得?自己不仅疯,大约也是坏透了。
他身边有很多王后?派来的人想要治他于死地。
可惜碍于中原护送得?宜,他们?始终没有得?逞,便?又买通宫内下人, 打算将他弄死在中原皇宫。
司延并不在意,只是这□□皇宫似乎比西平王宫难杀人的多, 也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纷。
听说皇帝只有一双儿女,真?是稀奇。
直到他那年, 在院子中听到一声稚嫩的童音,“你们?怎么欺负人呢?”
他认得?出来公主服制, 毕竟这偌大的皇宫中,早早就听说过皇帝最宝贝的独女云见月。
这宫里,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比她更加尊贵受宠的女孩子。
在他意料之?中,好单纯干净的小?公主。
真?适合弄脏。
司延有些不屑,无非是她命好,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下长大。
怕不是经受不住一点风浪,一旦被欺负一下就要哭哭啼啼。
他最不喜欢这般含着金汤匙出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一点用?处只会欺负人。就像他王兄。
不过,她倒是没有狂妄自大到欺凌弱小?,好歹仁善。
司延也不是那么讨厌她。
大约是这位小?公主说话?管用?了些。
他身边的人被清换了一批,但还是断断续续的人会找他麻烦。
那日他躲进庙堂香火桌下,又遇见了她。
他与她同在狭小?空间之?中,距离极近,近到看着她如同葡萄水晶般的黑瞳,会有些晃神?。
她叫他“小?可怜”。
开玩笑,他才不可怜,他坏得?很,他等得?就是一个将这群人千刀万剐的机会。
刚好,那日她送了他一把刀。
她是第一个给他递刀的人,像是为罗刹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地狱暗门?。
司延在某一瞬间觉得?,或许日后?,她被欺负,他也可以帮忙。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宫中生变,那宫中盛宠的小?公主一夜之?间跌落泥潭,朝不保夕。
彼时司延还只是侍卫所末等杂侍,他对?这件事没那么上心?,可那小?公主来找他了。
她软软一只钻进他的被子里,浑身上下沾染着他的气息,眼巴巴的问他,能不能帮帮她。
司延没有拒绝,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和搜找声,这种危机四伏的气氛,他比云皎皎熟悉千百倍。
屋门?被推开,他下意识的收紧了藏在被子里的手臂。
直到那人环视房间一圈走开,大抵也没有想到那娇气的小?公主能屈尊藏在一个末等质子侍卫的床上。
她太小?了。
抱起来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司延瞧着,哭还是哭了,可还能自己想办法,倒也不像是他从前想得?那般娇气无用?。
这忙帮得?没有尽头,直到他自请入冷宫值守,他已?经分不清,他是在护她,还是在护幼时那个从未有人在意的自己。
他第一次被需要。
被需要令人上瘾。
她好像也很喜欢他。
喜欢他事事照顾、体贴温和,说他是个清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可他不是,那倒无妨。
他可以装。
如果能永远被喜欢被需要,那装一辈子也无妨。
后?来,她缠着他帮忙与云珩传递书信,学念书写字,让他去与卫将军学习武艺,回来教她骑射。
她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性子,磕磕碰碰都喊疼,娇气的要命。
但也是奇怪,她从来没有喊过停。
前一天练得?腰酸腿疼,第二天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