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珵冷淡道,“她是人,不是我们臆想中完美的受害者,都这样活了十几年了别人说来救你你就拉着手跟着走,你觉得可能吗?”
“那咱们现在就报警,等警察来了我们不就都安全了?”
唐珵摁住陈浩的手,阴婚黑色产业链多少年前就在这个村子里闹起过一波喧嚣,一整个村子的人毫发无伤就算了,到了如今还能这么猖獗。
念念怀孕的事能从东北传到北京记者的耳朵里,村子里十几户的女性死亡警察那里都收不到一点风声,唐珵不得不谨慎一点。
“先别报警你先把原件带出去,发完新闻以后去市区派出所报案,不要去就近的县区,原件一定要保留好。”唐珵把手机里的几个报社微信推给了陈浩,“新闻发了以后就私下联系这几个报社顺便知会一下当地的媒体和宣传部,干涉的媒体多了这件事就掩盖不过去了,记住我的话了吗?”
陈浩木讷地点点头,手里抱着电脑包,手心里汗津津的,“记住了。”
唐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侧头看向窗外未见一点天明的迹象,“天黑路长,一路小心陈记者。”
“你也小心。”
送走陈浩,唐珵返身去了李富国家,围墙的顶上是啤酒瓶子的碎片,以前防盗的方式简单粗暴,唐珵翻过围墙的时候裤子被啤酒碎片割破,手上也裂开几个口子,但紧张已经盖过了这些细微的疼痛。
进来之前唐珵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为了一个不肯自救的人冒险值得吗?
一定是不值得的。
世界上所有的以命抵命都是不值得的,但有时却又非做不可。
甚至在跨出去这一步时,生理驱动已经战胜了心理驱动。
凭着照片的记忆,唐珵进入地窖的那一刻又觉得或许值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还有望找回传媒人的良心。
等唐珵进了地窖发现里面被隔出来一个小空间,打眼看上去全是生活过的痕迹,他们对待念念甚至不如圈养一个牲畜。
就连唯一称得上家具的那张大床上面只潦草铺了一个发霉的床垫,床单破了几个洞有明显泛黄的污渍大片大片映在上面,就在这么一个地方,地窖的盖子合上多少人在这里为自己建立了一个淫欲天堂。
走过视线盲区,唐珵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愣在原地,双脚难以往前再多走一步。
念念的下身赤裸着,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扒着床沿,另一只手正用水桶里的水清理着下身,怀孕的肚子上都是清晰的鞭痕,一屋子晦涩难言的味道都在提醒唐珵这里不久前就发生过一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