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止休顿了两秒才从这突如其来的称呼中回过神来,没忍住笑出声:“知道了路山伯,等我回去就定制个双人坛子,以后火烧了就直接把咱俩得骨灰装一块,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加点水还能化作春泥更护花。”
“…………”
这都跑得什么火车?
路炀忍无可忍,抬腿给了这人小腿一脚:“滚蛋,自己一人拌匀去。”
“那可不行,”贺止休指尖勾住路炀耳廓,低声道:“说好了从今往后都好好爱你,那少一分一秒都算我违约。”
路炀一怔,贺止休却俯身贴来,薄唇悬在咫尺距离时,他忽然说:“路山伯。”
路炀看着他。
“贺英台可以亲你一下吗?”
“贺英台不行,”路炀垂下眼帘,淡淡道:“贺止休就可以。”
贺止休霎时一愣,顿时忍俊不禁,埋在路炀肩窝处笑了好一会儿,直至路炀耐心快售罄,他才终于抬起头,抵住路炀的额:“谢谢你。”
路炀抬手轻轻握住他垂落的发尾:“谢我什么?”
“很多,比如谢谢你让我遇见你,谢谢你会喜欢上我,谢谢你没有离开我,”
贺止休轻轻吻住路炀,不深入,只在外侧辗转流连,好似彷徨沙漠许久、终于寻到水源的旅人。
无比珍惜又小心翼翼,生怕一切不过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更谢谢你给我机会,”
良久之后,他松开寸许,再次含住路炀,哑声呢喃:“……允许我继续爱你的机会。”
火锅
翌日, 周六。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乌云散去,暖阳高悬,金黄光芒渡洒人间, 唯独暗巷仍被鳞次栉比的钢铁都市所遮挡, 满地湿漉在阴影中沁出刺骨寒意。
路炀前脚刚拐入巷口,冷风从远端席卷而至。
刹那间他只觉鼻腔一痒, 偏头闷了个半大不小的喷嚏。
“让你多穿一件非不。”贺止休脱下外套, 不由分说地往男朋友身上牢牢盖住。
alpha气息侵袭而下,路炀身体不受控地微微僵硬, 潜意识想侧身避开,然而眼角余光扫见贺止休斥责中夹杂丝许无奈的神情,外套上残留的体温鬼使神差地盖过了所有瞬间的本能。
他放松身体, 任由大出一号的外套将他整个人罩住。
“穿太多行动不方便, ”
路炀半张脸藏在围巾后,冷风将他额发朝两侧吹去, 没有镜框遮挡, 干净眉眼立时显露在空气中。
大概是刚睡醒不久的缘故, 他神色间带着浓郁的困顿。
外套携带的体温驱散了几分寒意,也不知是不是太舒服的缘故,一时之间没忍住,眯着眼打了个半大不小的喷嚏。
生理泪水涌上眼角, 昨夜尚未消退的红色再次点缀上眼尾,路炀眨着眼正欲抹去,一只手率先伸来替他轻轻擦去。
“有这么困么, 这一早都几个哈欠了,”贺止休忍俊不禁道:“从早上醒来就看你在打了, 还没缓过神?”
他随口一问,路炀却立时冻下了脸,面无表情道:“你确定要跟我掰扯这个?”
贺止休眉梢一扬:“难道是我的问题?”
“……”
路炀冷冷地看他:“不然谁的?”
——昨夜到家给贺止休上完药,夜色已然深邃。
路炀原先是打算一切结束后就去收拾出一间客卧,未成想alpha情绪平复之后,精力依然半点不减。
被按在沙发上耳鬓厮磨地亲吻时,路炀没料到最初的辗转摩挲会变成无法歇止的深入,天生冷淡的脾性几乎一并影响到了他的触感与知觉,乃至于身体。
于是炙热之中,他所有的抵抗都变得不堪一击,无法操控神经,更无法把控时间。
他如一池浮萍,被贺止休一手握住,把控操持。
挣脱不了,也无处可逃。
不知是因为连日来的压抑终于得以释放,亦或者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患得患失的情绪仍在心底交织缠绕,alpha变得比往日还要粘人磨蹭。
无论路炀如何威逼利诱斥责、到最后甚至软着声音哄劝,都不肯停下收手。
直至路炀肺部的最后一丝空气与最后半点体力都被榨取一空后,贺止休才终于舍得结束。
早睡的计划不仅化作泡沫,还被迫熬到凌晨才终于得以沉沉睡去。
直到暖阳洒入房间,被遗落在客厅的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响,路炀才不得已从半梦半醒间睁开眼。
下床时要不是天太冷人太困,能当场给贺止休一脚。
正值周末,巷口人迹罕至,深冬寒风拂过头顶,悬挂在防盗网上的衣架嘎啦作响。
贺止休仗着腿长,三下五除二飞快追上前方头也不回地男朋友,时间尚早巷口僻静,四面八方除他们以外唯一的活物只有远方飞蹿而过的流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