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皓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指尖的灼烫,悄悄在裤子上蹭了几下。
此时电视里刚播完新闻联播,覃子朝给江闻皓吹完了头发,又从暖瓶里倒了两盆水出来让他和徐秋云泡脚。
屋外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叫,炊烟的味道透过窗飘了进来。
耳边是天气预报的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说未来几日会有较强的冷空气。
江闻皓边吃菱角边看电视,徐秋云则是还在灯下织着手里的毛衣,间或跟两人聊几句家常。
江闻皓扭头看向窗外夜色下的远山,又看看一室温暖的光线。
觉得这大概就是家本该有的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北风
半夜果然开始起风了,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覃子朝被吵醒,又给身旁还睡着的江闻皓扯了扯被角。正要起身去检查下窗户关严没有,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皱了下眉:“谁。”
外头没人说话,只是敲门声更急。
覃子朝觉得不对劲,毕竟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江闻皓的睫毛颤了颤,也跟着醒过来,有些迷糊地撑起身,拉开了床边的台灯。
门外又是一通敲砸,跟着便是一个粗哑的声音:
“徐秋云,开门儿!”
覃子朝挺拔的背影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骤然僵住了。
紧接着,他眸底原先的疑惑迅速散尽,在短暂的不可置信过后,变成了一股瘆人的暴戾。
下颚线随着咬肌紧绷,形成道锋利的线条,一时间仿佛周身流动的所有空气都在跟着凝固。
江闻皓的睡意在看到对方这副表情后也瞬间清醒了,下意识朝门那边看去,猜测着这扇门的后头到底来得是什么牛头马面,才能让覃子朝又露出了这样狠戾冰冷的样子。
“徐秋云!”外头的敲门声从砸变成了踹,“娘老子的,你男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江闻皓的眸底颤了下,难道是……
身后里屋的门开了,徐秋云裹着外套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听到外面接连的叫嚣声时,也一下子紧张起来,整个身子都在跟着发抖。
“妈你回屋。”覃子朝头也不回,阴沉地说了句。
徐秋云站着没动,只是攥外套的手指变得苍白。
“小皓,带我妈进去。”
江闻皓的喉结划了下,将徐秋云半揽进自己怀里:“云姨,我们先进屋。没事。”
“不行、不能进屋!他会打子朝的!”徐秋云摇着头,与其说是在跟江闻皓说话,倒不如更像是掉入某个恐怖回忆里的自呓。
江闻皓不会安慰人,只能竭尽所能地试图让徐秋云平复下来,轻声说:“云姨,这儿有我跟覃子朝两个人呢。你先进屋,别让我们担你的心。”
“徐秋云!!你他妈的快开门!这是老子家,凭什么不让老子进?!”
屋外又是一阵怒骂,覃子朝闭了闭眼,两侧的拳死死攥紧,再睁开眼时已暗得看不到底。
江闻皓半拖半哄将徐秋云送进了房间,徐秋云一把抓住江闻皓的手,指尖冰凉:“小皓,你快去拉着子朝,叫他千万别冲动!……他、他会跟覃建军拼命的!”
“我知道,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不会让覃子朝出事的。”
徐秋云眼神涣散地点点头,江闻皓将手机塞进她手里,让她握紧:“一会儿如果局面真的不好控制,你就赶快报警。”
他说完将手从徐秋云手里抽出,又俯身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别怕,云姨。”
话毕,江闻皓眸光定了定,沉了口气,转身出了里屋将门关好,走到了覃子朝身边。
覃子朝侧目看了他一眼:“你也进去。”
“开门。”
“听话。”
江闻皓轻皱皱眉:“别特么废话,你妈让我看着你。”
覃子朝抿了下唇,最后又将江闻皓往自己身后挡了下,在外面的叫骂声变得更激烈时,“咔哒”打开了门。
一阵极冷的北风“呼”的一下灌进屋里,吹得江闻皓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狂风飞旋间,只见一个穿土褐色工装的男人赫然站在门口。随着覃子朝猛地开门动作,用力不稳地往前栽了下,又骂了句娘。
当看到眼前出现的人不是瘦小孱弱的徐秋云,而是个高大的男人后,覃建军明显一愣,一下子竟没认出覃子朝来。
他的手里还打着个手电筒,就这么直直用光照在了覃子朝脸上。覃子朝挥手便钳住了覃建军的手腕,强光一偏,打在了墙上。
覃建军嘴皮翻了翻,忽然发出声沙哑的笑来,看着覃子朝竟还有些惊喜:“可以啊小王|八糕子,都长这么大了!……老子还他妈以为徐秋云趁老子不在,又去搞了个小白脸儿呢!”他说着就要往里进,“你妈呢?我找她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