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皓背对着他,只听到身后传来不大却清晰的“呲拉——”一声,是校服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江闻皓闭了下眼,只觉得鼓膜的刺激程度远比视网膜来得强烈。
他深吸口气,心说不就是睡一张床么,又不是没睡过!再说都特么光着身子在浴室打过啵儿了,这点儿小场面算个屁!
念及此处,江闻皓索性一股脑将身上的外衣裤一脱,钻进了被窝。
瞬间就被冻的一哆嗦:“我靠,冷死了!”
覃子朝拉了床头的灯绳熄灭了灯,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片刻后低声说:“你过来点儿。”
江闻皓后背僵了僵,本想说不用,但又实在是被冻得够呛。身子慢慢往覃子朝那边挪了一点,又挪一点,直到完全抵上了身后滚烫紧实的胸膛。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对方环住了。
覃子朝的下巴垫在江闻皓的颈窝上,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耳边。像是总算抱住了他的大宝贝,将江闻皓又往怀里用力搂了搂。鼻息间都是对方身上雪花膏的味道。
江闻皓浑身都是僵硬的,好在夜色为他做了绝佳的掩护。搭在腰上的那只手隔着t恤揉了揉他的肚子,捏着那点嫩肉,接着就跟逗猫似的没完没了起来。
江闻皓抓住对方的手,覃子朝的十指顺势就穿进他的指缝,与之相扣。
接着就又是一阵默契的无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一时只能听到彼此沉促的呼吸。
江闻皓的身子很快就被焐热了,贴在对方胸膛上的后背甚至还出了薄薄一层汗。
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又有了再无需避讳的身份和理由。身边的床终于微微下陷了下,跟着柔软的嘴唇便再次向江闻皓贴了上来。
江闻皓的眸子颤了颤,静了下后也慢慢回应。
呼吸渐深,江闻皓的两只手腕被覃子朝分别压在枕头两侧,眼底在夜色中荡着光。
短暂分开之际,他的目光已变得有些失神。雪花膏的味道因为体温上升变得更加浓郁。覃子朝的眸色瞬间就又暗了几分。
突然,江闻皓神情一怔,在意识到某些微妙的变化后耳根迅速发烫。
覃子朝也是一愣,连忙撤开了些,神情有些尴尬。
他松开江闻皓的手腕,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收敛了下呼吸。最后觉得还是不行,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厕所。”
“外面冷,在下雪。”
“没事。”覃子朝说着便快步朝门边走去。
手刚摸到门栓,突然就被紧随其后的江闻皓抵在了门板上。
覃子朝疑惑地垂眼看他,在黑暗里试图分辨出对方的情绪。
下一秒,覃子朝的呼吸忽然一乱,几乎是不可自控地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沉吟。
他的头向后仰去,贴上了门板挂着的泛黄万年历。
门发出很轻微的一声响。
江闻皓全程都不敢看对方,皱着眉有些粗鲁地跟自己较劲。
覃子朝简直要疯了,喉结重重滚动。握着他的那只手从不干活,细腻柔软的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玉。
因为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吉他的琴弦,偏偏修长的手指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茧。
覃子朝闭眼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觉得现在这样简直就是对江闻皓的亵渎。
而与之相反的,他心里的某种恶劣因子也在成倍的迅速生长。随着越发急促的呼吸生出了想要把对方欺负的更狠的冲动。
暖炉里的炭火崩开,发出“啪”的一声。
屋外像是有晚归的人匆匆经过,低声交谈着什么……
江闻皓在结束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他活动了下酸麻的手腕,骨子里的那点好胜心让他竟然还有点得意,抬眼冲覃子朝淡淡一扬眉梢。
覃子朝闭眼舒了口气,接着就跟江闻皓对调了位置。
门板又是一声轻响。
“等,我不用…!”
后半句话猛地抖了下,跟着就变了调子……
*
……
几声鸟叫将大地唤醒,阳光终于又从云层里探出了头,一片天朗气清。
房檐上的冰棱柱子在太阳照射下反着剔透的光,从倒挂着的顶端往下滴答、滴答落着水珠。又在覆盖积雪的窗台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
江闻皓推开门,瞬间就融入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炊烟袅袅,空气里弥漫着农村特有的柴火味。躲在鸡棚的鸡此时终于又有了出窝的勇气,咯咯叫着,在雪地里昂首阔步地找寻着散落的谷粒。
覃子朝早已起床去帮着大婶生活做饭了,江闻皓见距离老罗要求的集合时间还有一会儿,便独自在村里转悠。
不知不觉,就又来到了活动中心外的那棵神树下。
枯枝间同样积着雪,一刮风就会被簌簌吹落。
应该是有早起的村民又来拜它,树下多了不少新鲜的瓜果蔬菜,上面还挂着层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