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僵住。
赵家其余人:你说啥?什么砸头?自己砸?怕不是傻子吧?
赵老汉黑着脸问赵庆文:“真是你自己砸的?”
赵庆文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承认了,赵老汉气得指着他鼻子骂:“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的,硬邦邦的砖头能往脑袋上招呼,怎么没砸死你啊!”
赵老太和邹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赵小姑瞧着她二哥那脑袋,嘀咕一句:“二哥没砸傻吧?”
赵庆文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没傻,能写会画还能吃两碗饭,身体倍倍棒。
赵老汉:“既然没事,明天跟俺去田里割稻子吧!”说着他又看向赵凛,声音都温和了几个度:“老大就留在家里温书吧。”
赵庆文:“……”
天杀的,他不过多吃了两碗饭,怎么就要下地了!赵宝丫和赵凛这两个饭桶怎么不用下地?
再怎么不情愿,隔天,赵庆文还是跟着赵家夫妻和赵小姑下田了。田埂一望无际,他提着裤腿犹犹豫豫一脚踩进了泥田里。起先踩到牛屎,后面不断有蚂蟥来吸他的血。赵庆文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滑滑腻腻的、扒在腿上蠕动,吸血!他吓得尖叫,叫声在整个空旷的地里回荡,惹来他爹嫌弃的目光和周遭村民的哈哈大笑。
小宝丫搬了秧马坐在田埂上,边吃糕点边笑,小腿儿还晃荡晃荡的。赵小胖才没空看他爹,蹲在小宝丫身边,眼巴巴的瞅着她手里的云片糕问:“妹妹,能再给我一块吗?”
“不要!你已经吃了好多好多了!”小宝丫歪到别处,他就跟到别处。小团子烦了,干脆起身沿着田埂哒哒的跑了起来。
风吹起她石榴红的裙摆,她一路跑一路笑,糕点的香味吸引着赵小胖一路跟着跑。两人跑过一条木桥,透过高高的芦苇丛隐约瞧见赵二婶在前面。
赵宝丫停了下来,指着那身影问:“小胖哥哥,那是你娘吗?”
赵小胖比她高,一眼便瞧见前面水烟色窈窕的身影:“嗯,就是我娘。”他疑惑挠头,“我娘去哪里呀?”阿奶出门前,不是交代他娘要煮饭吗?
“我们跟去看看吧?”
两个小团子哒哒的跟着邹氏身后走,走到一处小树林里突然不见了人影。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响,赵小胖缩着胖墩墩的身体,害怕的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娘说小树林里有老虎,还有狼,他害怕。
小宝丫一点也不害怕,仔细听了一下,小手一指:“那边,我听到那边有声音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走到一处茅草丛里探出头往小树林里看,就看见赵二婶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亲来亲去。
小宝丫挠头,小声问:“小胖哥哥,那个人为什么要亲你娘啊?大人不是说亲亲会生小宝宝,你娘的肚子里会不会也有一个小宝宝了?”
赵小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宝宝,但是他知道别人是不能偷亲他娘的,这叫偷情。
村西的刘寡妇就和别人偷情被打死了,当时他阿奶还说活该!
一只鸟扑腾了出去,偷情的两人吓了一跳,大喊:“谁?”
赵小胖本能的拉起赵宝丫就跑:绝对不能让他娘看到。
两个小团子一口气跑回了家,赵小胖威胁赵宝丫不许乱说,自己却纠结得要死。尤其是看见他爹满身污泥,赤着脚包着头回来时,这种纠结到达了顶点。
导致他吃饭的时候也看着他爹、洗澡的时候时不时也瞅瞅他爹、连半夜起来嘘嘘的时候都忍不住盯着他爹看。
赵庆文干了一天的农活,心里正窝火,大半夜的还要带他嘘嘘,实在忍不住骂道:“兔崽子有毛病吧,总是盯着老子头顶做什么?”
赵小胖支支吾吾半天,小声问:“阿爹,两个人亲嘴会不会有小宝宝啊?我是不是要有妹妹或者弟弟了?”
什么妹妹弟弟?他今日累得要死,挨着一下邹氏都被她嫌弃,压根没亲过她。
“浑说什么呢,爹什么时候亲你娘了?”
“不是爹亲娘。”月光下,赵小胖涨红了脸,“是表舅舅亲了娘。”
赵老二瞬间清醒了:“什么表舅舅?什么时候亲的你娘?”
赵小胖:“就是外祖母家的俊良舅舅,今日午后在山那边的小树林里,我和赵宝丫都看见了!”小孩子眼睛清明,丝毫没有说话的迹象。
赵老二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他被戴绿帽子了!
30
诸事不顺, 如今又来这么一遭,赵庆文心里怒火燃烧,松开儿子就急匆匆的往屋子里走。他要把那婆娘扯起来质问、要狠狠的打一顿, 让她哭着说后悔。
但临到门口,他又冷静下来。邹氏向来泼辣, 他要是没有证据就去质问, 不仅讨不到好, 还会被她反咬一口,到时候肯定不了了之。还有就是那个罗俊良, 没道理睡了他的妻子一点事都不用担。
他转身, 把提好裤子的儿子拉到一边, 小声交代道:“这几天爹去地里做工, 你帮爹盯着你娘,但千万别让你娘知道。那个罗俊良不是好东西, 咱们把他抓起来打一顿,知道吗?”
赵小胖觉得俊良舅舅还挺好的, 每次去外祖家,都会塞吃的给他。
见儿子不说话, 赵庆文担心他乱说, 又吓唬道:“你娘要是知道你偷看,非得把你屁股打烂不可!”
赵小胖赶紧捂住小屁屁疯狂的点头。
赵庆文交代完, 就像往常一样躺上了床,邹氏被吵醒,嫌弃的咕隆了两句。就这两句,在他心里无限放大:从前她就一直嫌弃自己吧, 怪不得最近没事总和自己吵。
这更坚定了他要捉奸的决定。
第二日,他忍着气交代邹氏:“今天我要和爹娘去远一点的地里收麦子, 中午赶不回来,你记得煮饭给儿子吃。”
邹氏不耐烦的点点头,催促他快些出发,不然天又热了。
赵老二瞧她那模样,心里更有气。拖着酸痛的身体,带上干粮和水壶跟着老两口出门了。邹氏穿戴好崭新的水粉色衣裳,站在门口悠闲摇着蒲扇,探头往书房里瞧。恰在此时书房的门开了,赵凛背着手走了出来,朝院子里的赵宝丫问:“丫丫,阿爹要去你春喜叔叔家吃酒,你去不去?”
赵宝丫正在和赵小胖玩石子,头也不回的答:“不去。”
邹氏诧异的问:“大伯要去赵秀才家啊?什么时候回来?”
赵凛淡声道:“午饭是不回来了,估计得申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