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马员外不解,询问的看向他。马夫人也困惑,开口问:“这个田字是什么意思?”
赵凛:“田中为禾,禾主木,为最纯净的生发之气,马兄福气应该在田粮方面,再多的就要靠你们自己去悟了。”
“田,田?”马员外把这个字反反复复的嚼,想起儿子说要种田的话,表情一言难尽:“难道是要让他种田?”
“那怎么能行,我马某的儿子怎么能在地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辈子为了两粒米辛苦。”
赵凛:“言尽于此,如何取舍看马老爷自己的了,相信您是个明白人。”说完,他抱起小宝丫往外走,徒留夫妻俩个失魂落魄。
小宝丫抱着他脖子往后看,小声嘀咕:“阿爹,他们会信吗?”
赵凛:“放心吧,他们不信就不会主动来问我家丫丫了。”
马夫人确实深信不疑,想了一会儿劝道:“老爷,我们不要逼他读书了,他爱种田就种吧,说不定真的有大造化……”
马员外还是不甘心,马夫人哭道:“当初我答应过丽娘看顾好他,他就是我的心头肉。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
马员外被哭得心烦,把人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枯坐在卧房,从日落想到月升中天,又从月升中天想到天将破晓,终于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蒙里,他儿子因为科举舞弊被抓进了大牢斩首示众,一群官差突然冲进马家,马家死的死,逃的逃,他和夫人穿着破烂,跪在地下沿街乞讨。
砰咚!
地痞流氓踩碎了他的碗,把他一拳打到了地下。他惨叫一声,惊得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滚下了床。
屋外晨曦微弱,屋内昏光惶惶。一想起梦中的场景,他后背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房门被推开,马夫人走了进来,瞧他呆愣的坐在地下,惊得疾走几步上前搀扶:“这是怎么了?”
马员外被扶坐到了床边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叹道:“夫人啊,我不逼他读书了,他爱种田就种田吧!”
“真的?”马夫人欣喜:“承儿肯定高兴,我这就告诉他去。”
“不急。”马员外伸手拿过床边的长衫,“我同你一起去。”
“哎,好。”马夫人等他整理好一同往儿子的院子里去。
天光朗朗,日光濯濯,两人心情格外好。不料才进院子就碰见了同样穿戴整齐的马承平。
马夫人迎了上去,笑问:“儿啊,怎么起来了?你是知道我同你爹有话和你说?”
马承平紫衣玉带,头发尽皆盘起,圆润的脸庞也光彩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他道:“这事先不急,儿子有话和你们说。”
马员外疑惑:“何事?”
马承平:“儿子想通了,读书光耀门楣本就是儿子应该的事。儿子要向赵兄学习,不考取功名绝不取妻。”
马员外双眼一翻,险些晕死过去。马夫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马员外缓过一口气,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说什么?你要读书?”
“嗯。”马承平肯定点头,“嗯,只要读不死,就往死里读!”
马员外听到那个死字,又想到梦里儿子被砍头的事,胸口瞬间呼吸不畅:娘嘞,看来真的不能让他再读了!
“儿啊,你听我说,咱不读书了,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种田爹也全力支持你。”
马承平:“爹,你是在试探我。说了我真的想通了,我去读书不种田!”
怎么就听不懂人话了呢?
马员外心力交瘁,大吼一声:“读什么书?你就不是读书的料!好好种田不好么,整那玩意儿干啥?”
马承平内心狂喜:赵兄和小宝丫绝了!
他面上故作怔愣,一副被吼傻了的表情:“爹,你说真的?”
马员外:“比真金还真,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书房里的书打包丢了!”
马承平:“不能丢!”
马员外:“阿财——”
书童阿财正式晋升为协力管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书房去,将书房里的书本全部打包,给赵凛送了去。
刚起床就杯书本淹没的赵凛和小宝丫?
小宝丫坐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找不到下脚的地。赵凛看看满地满桌的书也头疼,蹙眉看向马承平。
马承平用最沉痛的表情说着最开心的话:“赵兄,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不然我爹要把这些书全扔掉!”
一旁监督下人搬书的阿财,无情脸:“公子,老爷说这些书即便送给赵公子了,你也不许看。”
“知道了……”马承平有气无力的答应道:“心情不好我去骑马总可以了吧?”
阿财:“可以,老爷说只要您不读书,干什么都可以!”他朝外头喊:“阿炳,快给公子备马……”
马承平回头看向赵凛:“赵兄陪我一起去吧?”
小宝丫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跳下床,越过重重书山朝外跑去:“好呀好呀,骑马!”不枉费她那么努力的帮马叔叔。
天高云淡,纵鸟高飞。
一行三人来到一望无际的马场,风过处,绿草茵茵,马儿成群。
“哇,好多马儿啊!”小宝丫高兴坏了,撒开脚丫子在草地上奔跑。
几个马夫牵着马走近,朝马承平问安后,道:“公子,您要哪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