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皇后慌了,朝着守在外头的禁卫军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快把这个满口妖言惑众的阉人拉下去,他和王昭仪是一伙的!”
赵凛大喝:“皇后娘娘,既然有疑点就要查证,您如此惊慌莫非心里有鬼?”
六部的大人心思转得飞快,若是皇后真对皇上动了手,那就是大罪,一但皇帝死了,年幼的太子要几位必定就需要一位太后坐镇。他们各家也有女子入宫为妃,皇后倒了,这位太后必定就出在他们几个世家。
所以,皇帝到底怎么死的,一定得查清楚!
想到这,六部的所有官员也集体发难逼迫:“皇后娘娘,既然有人指认您,还请您移步等候调查!”
“反了,反了,你们想造反吗?皇上刚死,你们想造反吗?”云皇后气急,指着众人的手都在发抖:“来人啊,还不快把这个死太监和王昭仪等人拖下去!”
有侍卫立刻就要上前,霍星河和姜子安往前一步挡住那侍卫去路。禁卫军大统领看了一眼现在的形式,朝禁卫军挥手,所有人禁卫军齐齐拔刀指向皇后身边的护卫。
场面被群臣控制,云皇后被架空。大太监吴为当着所有人的面翻看前两个月的出宫记录,发现皇后娘娘身边的方嬷嬷曾经出过宫一趟。严刑逼供下,皇后宫里的宫女说出方嬷嬷在宫外有相好的,那日出宫曾见过对方。
随后邢大人以及新任的都指挥使原御林军副统领周曦兵分两路,一堆人马去万香阁把掌柜连同账本一同带来;一队人马出宫去找方嬷嬷那位相好的。很快两方人马被带了来,万香阁的掌柜证实十一月二十日那天冯公公确实只买了普通的香料。方嬷嬷那位相好的都没见过这种阵仗,一听皇帝驾崩了,立马就把方嬷嬷让他找西域商人买‘断魂引’的事抖了出来,并不住的求饶。
众臣齐齐看向云皇后,先前狼狈的王昭仪气愤得大喊:“皇后,证据确凿,是你嫉妒臣妾,借臣妾之手害死皇上,然后栽赃嫁祸!”她一激动,身上仅剩的布料就遮掩不住胸口,忍不住打着哆嗦,羞愤呜咽起来。
这场面实在不雅,看着她白花花的大腿和起伏的胸脯有的官员忍不住吞咽,有的官员别开目光。若迟迟不结束,只怕还没洗脱冤屈,人就得冻死。
赵凛出于对女子的尊重解下斗篷递给了王翰林,王翰林连忙接过将王昭仪裹了起来。厚重的斗篷一罩下来,王昭仪总算好受了不少,只是双眼依旧红肿不堪。
大雪的天,云皇后背发寒,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不然自己漏怯。挺直背脊高声道:“本宫没让方嬷嬷去买过什么药,那不过是她自作主张。本宫更没有让冯总管陷害王昭仪,仅凭他们两个,没有切实的证据,你们凭什么认为是本宫做的?”如今只有弃卒保车,两个下人想空口白牙的攀咬她。
休想!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王昭仪寝殿里突然冲出一人。赤足,散发,双眼红彤彤,鼓足莫大的勇气,用力吼道:“是皇后,是皇后害死了父皇!”
碧罗带着一群仆从跟着冲了出来:“太子殿下,您快穿鞋,会生病的!”
太子甩开碧罗的手,再次指着震惊的皇后吼道:“是皇后娘娘,是她害死了父皇。孤先前听皇后娘娘说孤长大了,可以当皇帝了。还听见皇后娘娘找冯公公来,给了冯公公一万两银票,又拿了一盒药给冯公公。还说就是想惩戒王昭仪,要是冯公公不照办就杀了冯公公!”
“孤都听到了。”他当时害怕皇后瞧见他,一溜烟的跑了,压根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要害父皇。
父皇虽然很少同他亲近,但还是关心他的。
皇后不仅害死了父皇,碧罗还偷偷告诉他,他的母妃也是皇后娘娘绞死在了冷宫。
他虽记不得母妃了,但他讨厌皇后。
“太子!”云皇后尖叫,再也抑制不住颤抖:“谁教你诬陷本宫的?本宫可是养了你整整六年!”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子可不是别的什么人,皇帝死了,太子就是下一任皇帝。
而且,孩子怎么可能说谎!
赵凛盯着皇后:“娘娘,您还是认罪吧,太子殿下他不会说谎!”
刑部顾尚书:“娘娘,谋害皇上,按例要抄家灭族。您若是自裁,追随皇上而去,这事臣等保证守口如瓶!”
皇帝死在妃子床上,还是被皇后谋害的,这事若是传出去皇室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所有人都跪下求皇后一死,这就是在逼迫。
逼她去死!
云皇后扫过王昭仪愤恨的脸,扫过小太子恼怒的眼,扫过众臣威逼的视线。神态渐渐癫狂,继而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就是想逼死本宫是不是?以为本宫没了,你们的女儿就能当上正宫太后?”
“哈哈哈”皇后突然伸手,一把拽过就近的太子,拔下发间的凤簪抵在太子细嫩瘦弱的脖颈处,大吼:“做你们的春秋大梦,本宫就算把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杀了,也不便宜你们!”
凤簪划破皮肤,有血珠不断的往下冒,太子吃痛,眼泪禁不住簌簌的落下。哭着朝赵凛伸出小手:“太傅……”
众臣紧张:“皇后娘娘有话好说,臣等没那个意思,您快放了殿下!”
“对对对,您快放了殿下!”
整个大业朝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连个宗室旁支都没有,万不能死了!
一旦死了天下得大乱!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盯着云皇后手里的发簪……
156
凝露宫前人人警觉, 禁军长刀出鞘,指向挟持太子的皇后。
云皇后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
这群人就是要逼死她!
既然这样, 那就拿李氏的江山来陪葬吧!
云皇后决绝的抬手用力往太子的脖颈刺去,众人惊呼声中, 一只鹦鹉突然冲出, 往云皇后的眼睛招呼。云皇后受惊的一瞬间, 赵凛伸手直接挡出她刺出的簪子,用力将人掀开。然后另一只手快速将太子抢了过来护在了怀里。
太子瘦弱的双手紧紧捁住他脖颈, 吓得瑟缩哭泣:“呜呜呜, 太傅……”
赵凛安抚的拍了拍他肩头:“好了, 殿下莫怕。”
现场除了太子的哭声寂静得可怕, 邢大人迟疑的出声:“赵,赵祭酒, 皇后……”
赵凛往皇后站立的位子看去,方才鲜活的云皇后此时已经倒在台阶上。右手的发簪正正好插进自己的脖颈, 双目圆睁,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已然没了气息。
温热鲜红的血自她脖颈间流出, 顺着台阶一路蜿蜒到了洁白的雪里,红的刺目……
这一变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赵凛拧眉道:“皇上突然殡天了,皇后娘娘受不了刺激,追随皇上而去,诸位大人没有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