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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指尖夹着支烟,燃烧后的灰烬散落进幽绿色的水洼里,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你被她欺负了?”宋斯年瞪了眼祝遥,和宋卿说话的时候尽量放缓了语调,挣扎下就难免有几分狰狞。

宋卿摇摇头,脸颊红扑扑的,说:“没有。”

祝遥攀着她的肩膀,剩下的烟被她杵在墙上的青苔里,火星子滋啦一下就灭了,挑起眉梢,“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教她抽烟。”

“不是。”宋卿皱眉道。

宋斯年哪儿听得进去,他一把拽过宋卿,手中的可乐瓶砸向了墙壁,玻璃碎片碎成一朵四分五裂的花,细小的玻璃片扎进青石板缝隙的泥土里。

宋斯年忍得手发抖,最终隻骂了个“滚”字。

他带着宋卿一言不发地出了巷子,一路上思绪万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们两个是怎么搭上关系的,这都不算最生气的,当他低着头想安慰安慰宋卿的时候,一激动差点晕厥过去。

“你耳朵后面是什么?!”宋斯年老脸一黑。

宋卿用手蹭了下,看着指腹上的脂色,笑眯眯地说:“口红。”

宋斯年现在就想返回去掐死祝遥。

男孩子身上不带纸,他摸了左裤兜摸右裤兜,空空如也,情绪跌宕起伏之后,他撑着电线杆眼前阵阵发黑。

宋卿环着他的手臂,说:“我想回家。”

宋斯年恐吓她,“回家就挨打。”

这时,一张包装完好的湿巾纸出现在两人视线之间,“用这个擦。”

是个姐姐,姐姐逆着光,脖子上挂了耳机,伸过来的那隻手修长白皙,宋卿看呆了。

这件事儿当事人记忆都很模糊,毕竟在宋斯年印象里,祝遥领着宋卿干了太多混帐事儿,抽烟,逃课,打架,扎校长爱车的轮胎。

那几个月的宋卿皮实得像隻小猴儿。

宋斯年以为宋卿是青春叛逆期到了,想管又不敢管,想骂又不敢骂,生怕把这小孩儿的逆反心理给激出来,再加上那段时间课业很忙碌,他隻好隔三差五在宋卿学校门口蹲点,每次遇见祝遥都要阴阳怪气地骂两三句。

可是祝遥才是真正的叛逆小孩儿,初三的孩子目中无人嘴皮子利索,回击起来丝毫不落下风。那是宋斯年过得最憋屈的几个月,他再怎么凶也不能打小女孩儿吧。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封情书的出现。

“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宋父刚出完差回来,身上的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扑面而来风尘仆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