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抬眼,看向顾十鸢,半颗苹果细嚼慢咽,敷衍说:“我过去看看。”
顾十鸢连忙拉住她,“欸,咱不至于羞愤欲死,你不是说离得越远越好吗?”
宋卿脚步微顿,用眼神示意她往混乱中心瞧,解释说:“那是客栈的二老板。”
顾十鸢松开手,走到宋卿旁边,保持同样的视线角度,刚好瞥见陈最的侧颜,认真评价说:“我能说实话吗?”
“嗯有点儿娘。”她顿了顿,恰好陈最拾掇了块碎石,肌肉感似乎立刻要撑破衣裳,扬起手臂往悬崖下一扔,瞬间传来乒铃乓啷的滚石声响,她噤声,“我不说话了。”
但宋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几秒之后,“轰隆”一声,惊雷炸响,所有人纷纷从车里探出头来,相互窃窃私语着。
大概都在为这场无妄之灾担忧,毕竟等雨水盛起来,归途便遥遥无期。
顾十鸢瞥见徐老师拦住三两个人,步伐凌乱地往中间跑过去了。
她也拦住宋卿,说:“你过去也帮不上忙。”
宋卿唇线抿得笔直,说:“既然陈最在这儿,我担心灾区里面不止他。”
宋卿还有担忧没说,她以前隻晓得陈最是客栈的二老板,不知道他居然是云天的队员,那换条思路说,她不了解陈最,更不了解闻奈,若仔细思考起来,除了客栈老板这样的职业,她甚至不清楚闻奈平时都会做些什么。
这样的认知让她陷入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的认知都有失偏颇,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性格缺陷,而去责怪一个她喜欢的人。
两滴水渍落在顾十鸢的鼻尖儿,冰凉之中带着一丝暑气,她仰着脸,沉声说:“你说对了,下雨了。”
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死寂。
忽地,警笛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这让所有人心头为之一振,惶惶之中有了些心里安慰,交警骑着摩托车过来,后面跟着辆小型的工程车。
但路被堵得瓷实,工程车驶不进来。
“让开!人都散开!”
“那辆红车再往左边挪挪!”
“哎呀,你踩着我鞋啦!”撑伞的女员工跺着脚,狠狠地瞪了眼旁边的人,抽出一张纸帕弯腰擦鞋。
“龚云!谁允许你擅自离开队伍的?!”徐老师气得五官乱飞,使劲儿拽了她一把。
龚云脚下趔趄,差点摔倒,站稳身子,用力甩开徐老师的手,模样有些骄横,“我哪里擅自了?那么多人你不管,你管我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