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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一口气把水喝光,垂下眸子,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说:“还行。”

闻奈与陈最的结识,缘于林言的搜救行动,那天,倾盆大雨,她收捡了辨不清形状的人体残骸,挨着给所有救援人员鞠了躬。

陈最在那次行动中受了伤,后来几乎处于半隐半退的状态,闻奈出钱,陈最出力,合伙开了家大隐于市的客栈。

这次苍溪县受灾,距离苍南古城很近,报名过来帮忙的志愿者很多。

正好最近义工小王辞了职,她们一商量,关了店门跑来帮忙,陈最联系上云天的旧友,重新加入战斗。

后勤缺人,闻奈就留在安置区。

“不说这个。”陈最粗犷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唇,抬眸说:“你猜我遇见谁了?”

闻奈斟水的手很稳,铜壶壶嘴微微倾斜,出水流畅,她漫不经心地问:“谁?”

陈最抿抿唇,撕下死皮,疼得一颤,恶狠狠啃了口麵包,说:“就那个,你女朋友。”

徐文渊免起裤腿,四仰八叉地躺倒在草垛旁,攥着刚捞起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故障的彩条,他挥起胳膊甩了甩,“滋啦”一声彻底没了动静。

“本来按计划,今天应该在南城,结果哎。”同事唉声叹气道,他比徐文渊更狼狈,整个人像刚从湿泥里钻出来,糊了一脸的污物,剩两个鼻孔呼吸。

徐文渊手脚酸软地躺在地上,心里漾着劫后余生的复杂,说:“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同事抹了把脸,握着他的手,咧了下嘴,“就差那么一点儿。”

泥石流发生在傍晚,农村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自然法则,七点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煮饭,缭绕的白烟从冒了苔藓的青瓦缝隙间钻出来,风铃摇晃,犬吠鸡鸣。

徐文渊与同事此行的任务是调研河道,从支流汇口往高处徒步,寻了户愿意待客的农家吃饭,主人家是对老夫妻,收了很少的费用,准备了顿丰盛的晚餐。

“土豆焖饭,还盖了两块腊肉。”同事回忆起来,除了叹气,别无他法,好像所有的力气与能耐都在这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徐文渊没敢看他,用手挡住眼睛,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夫妻家的设施比较落后,红砖瓦房,隻抹了水泥,墙角堆了秸秆,屋里灰扑扑的,木质拱梁上缠绕着裸露的红皮电线,端部连接着黄白色的白炽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今夜会下大雨。

当地的习俗,在地上挖个四方的坑,点燃柴火,吊个铜铁小锅,可以围着煮饭取暖,烟雾还可以熏渍腊肉。

那对老夫妻节俭,捡的木枝来烧,干枯的树叶沾了火劈里啪啦冒火苗,但风一吹起来,火星子也随风乱舞,徐文渊的胳膊被烫了个红痕。

“不好意思哦,娃,烫不烫哦?”老奶奶连忙站起身,关切地询问。

徐文渊掸了掸皮肤上冷却的灰,忙说:“奶奶,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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