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渊重重地点了下头,在几番犹豫后,开着车离开了。
陈最自然是要殿后的,但越野车刚开走,他抬眼便瞧见了冷若冰霜的宋卿,立刻便改了主意,转头说:“奈奈,我尿急得不行,对不住了,让我先过去释放一下。”
说罢,不等闻奈回应,对着宋卿笑笑,三步并两步蹿到了矮坡的位置。
世界寂静,似乎只剩下她们。
宋卿站在原地没动,手揣进衝锋衣胸口的兜里,像瞧不见闻奈这个人。
闻奈走在前面一点,攀着坚硬的凸起往上爬。
宋卿落了两步,一言不发,张开双臂,紧紧地护在她身后。
就这个生闷气的模样,闻奈觉得无奈,心软得一塌糊涂。
等爬过了塌方,路途又宽阔平坦起来,陈最他们已经转过弯道。
路边有几辆报废的车,车漆面有斑驳的砸痕,有点穷途末路的味道。
闻奈陡然生出悲切的情绪,倏地顿住脚步。
宋卿撞上她的脊背,鼻梁又酸又涩,轻轻“嘶”了一声,在闻奈转过身的剎那,又恢復了一派的从容镇定。
“还在生气呢?”闻奈讨好地笑笑。
“没有。”宋卿垂下头,单薄的雨衣紧贴在肌肤上,透出后颈流畅的骨线。
她低头,闻奈便更低些,从下面仰脸望着她,撒起娇来,“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卿坚持了几秒钟。
她又说,“求求你啦,理我。”
宋卿破了功,轻抿着唇笑,“好了,理你。”
不论如何,宋卿时常有惊悸不安之感。
徒步二三十里的路程,天光已然大盛,偶遇破败寺庙,络腮胡队长提议休息整顿,众人精疲力竭,小声呼和着“万岁”。
环宇工程师围坐在一起,取了背包里的热水和肉干。
陈最拆了单兵作战口粮,往发热包里倒了半瓶水,滚烫的水蒸气瞬间升起来,他咬着一次性塑料杓子,问:“有谁要喝速溶饮料吗?”
“小陈哥,我喝我喝!”云天的人把脑袋凑过去。
苦咖啡醇厚的香气弥漫开来,环宇工程师眼神钦羡,顿觉压缩饼干味同嚼蜡。
陈最埋头拌饭,扔了包盐渍菠萝过去。
环宇工程师稍稍怔愣,下一秒喜上眉梢,盘着腿挪过去,同云天的人分食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