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际酒店的餐厅,加里换了简装,直接说:“闻,暴发性心肌炎主要通过心臟移植进行治疗,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供体,即便能配对,宋的身体状况也不达标。”
“我听说有人工心臟。”闻奈坐在他对面,讲着流利的德语,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
“是的。”加里回答的声音很轻,叹了口气,说:“但人工心臟的技术不够成熟,即便是我,也只有两台手术案例。”
“而且——”他看起来很难过。
闻奈注视着他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加里从相册里翻出两张脑部ct影像,把手机推到桌面上,“头部撞击后有出血点,我今天重新给宋做了检查,很不幸出现脑疝,双侧瞳孔散大,醒来的概率非常小,即便人工心臟的治疗方案很顺利,他也极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闻奈的心臟骤紧,像被隻手擭住,无数张面孔从她眼前闪过,最后是年少时期的宋斯年与宋卿。
这样的结果她的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宋卿。
加里的解释通俗易懂,见好友这般失魂落魄,很是于心不忍,“我与你们的医生研究过,也谘询过美国的脑科朋友,才制定了目前最适合宋的治疗方案。”
他安慰地说:“闻,也许事情没我们想象得那样糟糕。”
“希望如此。”闻奈松开杯子,慢慢地靠着椅背,“谢谢你,g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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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电视机播放着当下最流行的狗血偶像剧,两名主角青梅竹马,却因为误会相隔千里。
背景音哭得撕心裂肺,隐隐成对峙姿态的两人却很平静,祝遥解释说:“那天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到那么晚。”
宋卿冷淡地说:“你现在知道了。”
祝遥苦笑了一下,“现在知道又没用,我又没有穿越的本事。”
可是,当初说会回来的是她,如今面露委屈的也是她。
尽管宋卿已经不在意了,但很难不为记忆中那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在感到愤懑,语气惊起波澜,“所以我说出尔反尔是你对自己的总结陈词。”
祝遥像被戳中心事,脸色倏地惨白,咬紧唇瓣,狠下心解释:“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板寸是我找来的帮手,被表哥捅了一刀送进了医院”
宋卿面露不耐,“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个,那就不必了,我现在对你以及你的那些陈年旧事都不感兴趣。”
祝遥沉默了一会儿,扯着唇角笑出声来,“的确,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来说去讨人嫌的很。”
宋卿倒是多瞧了她一眼,仍是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