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裴渊摇头不语,生生地咽下了那句答案——
因为你是她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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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风景变了又变,终是看到了巍峨的皇城。
一行人有心要慰问百姓,再加上不愿回京,一路走走停停,倒是耽搁了不少时日。
抵达之时,天气已渐渐转凉了,天高云淡,偶有飞鸟经过,从空中抖下第一枚树叶,恰落在江禾绣了鹤的云肩上。
实在是宜人的气候。
她一边感叹着,一边款款步下马车,张望了下清澈的天空:“好像快入秋了呀。”
苏欢也跟着她下来,附和着:“对啊,该裁新衣裳了。”
说罢,她又向前面挥手道:“江晏哥哥!”
“你老瞎喊什么。”江禾故作嫌弃道,“我俩是一天生的好不好,你明明比我们……”
“大”字尚未说出口,她突然愣在原地。
“怎么了?”见她不走,苏欢转过身去寻她,“比你们大又有什么,喊这个……你个小孩子不懂。”
“不是。”她怔怔道,“我和皇兄是一个生辰,为什么不见朝中张罗他的生辰宴?”
“对哦。”苏欢皱起眉头,疑惑道,“我先前确实以为这个生辰宴是你俩一起的,你这么一说,倒是好像一直只提了你的名字。”
“不是我妄自菲薄,只是他是未来的天子,按朝中一贯的作风,就算只提一个人的名字,也该是提他的。”
“我去问问我爹吧。”苏欢拍了拍她的肩,“别瞎想了,或者你去问问裴先生不?”
“我不想搭理他。”
江禾口中这般说着,心下却实在担心此事,纠结良久,才快走几步追上了前面那个修长的身影。
“裴渊。”
“臣在。”裴渊微微侧目,“有什么事吗?”
江禾同他保持着君臣之间的距离,轻声问道:“皇兄的生辰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没有准备。”
短短几字,却让江禾心中警铃大作,她上前一步,将他拦住。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皇兄是不是有危险?”她仰头看他,焦急道,“如果真的有事,请你帮帮皇兄,之前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裴渊眸中神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沉默半晌,方问道:“他,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比任何人都重要。”她毫不犹豫地答道,“任何人,包括你。”
赐婚
“知道了。”
裴渊被她的话惹得心中一阵刺痛, 却只是轻笑一声,加快了步伐, 将她远远甩在身后。
眼前那座用于群臣朝拜的大殿实是有些恢弘, 看着近在咫尺,走起来却花了好些功夫。
连日的舟车劳顿已然足够消磨体力,此刻又走了许久, 江禾腿脚都有些酸软了,不由得小声嘟囔道:
“什么破规矩, 凭什么去见你就得走着去。”
“快到了快到了。”苏欢和她并肩走着, 调笑道, “等你哥登基了,让他八抬大轿请你去上朝。”
“八抬大轿不是要成亲么?”江禾狡黠一笑,“这种福气还是让他留给你吧。”
“哎呀,你真是……”
为了等他们,皇帝迟迟没有宣布下朝, 好不容易步入殿内时, 所有朝臣的目光都尽数汇聚在他们四人身上。
“拜见父皇。”
“拜见陛下。”
江禾随着他们一道行了礼, 便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你们做得很好, 辛苦了。”皇帝满是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朕近日收到了份百姓联名上奏的折子,尽是夸赞你们的。”
“多谢父皇赞许,这是为人臣者应尽之事。”江晏拱手回道, 严谨地挑不出一丝毛病。
“禾儿也做得不错,出乎朕的意料啊。”他笑得和善, 却让江禾一阵不自在, “说说看吧, 禾儿想要什么赏?”
“禾儿想要的,怕是父皇不会允。”她缓缓开口,引得众臣一阵交头接耳地猜测。
“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帝含着笑斥道,“父皇这般宠你,怎么不会允你。”
这话放在从前,江禾一定会觉得心里暖暖的,而时日变迁,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此刻落在她耳朵里,只感到虚伪。
她掩饰了自己眼中的鄙夷,按照母后先前嘱咐她的请示道:
“禾儿生辰在即,理应尽早嫁入金岭,为父皇分忧,但禾儿年纪小,还是想依着大沅的习俗,明年及笄后再行出嫁。”